“破窗效应”的原理
小恶将导致大恶
世界各国的大城市里,在墙壁和其他公物上乱写乱画的现象屡见不鲜。这一社会问题早已形成,直到现在都难以根除。而且,还有很多“嫌疑人”在接受采访时,会严肃地表达自己的正当性:“这不是涂鸦,而是绘画艺术!这体现了我对城市的热爱!”
对于这种想法,人们的评价也许是毁誉参半的吧。但问题是,一个城市的涂鸦越多,相应地,类似抢劫、纵火和强奸这些原本和涂鸦无关的重大犯罪案的发生率也在上升。
抛开涂鸦不谈,据说我们只要把一台“车窗破损的车”停在路上,这附近的犯罪率便会急剧上升。出生于美国的凯林博士将这种坏事发生的连锁现象命名为“破窗效应”(broken windows theory)。
小知识
乔治·凯林(george l.kelling):美国犯罪学家。于1972年在新泽西州纽瓦克市参加由美国警察协会举办的“徒步巡逻强化”活动。当时的经历成了后来“破窗效应”的原型。
信箱实验
四五十年前,美国旧金山的几间空房子里住进了几个嬉皮士,刚开始周围的居民都默不作声。谁承想,没过几个月,原本美丽的街道就变得脏乱不堪。也就是说,一扇小小“破窗”,竟导致了整个街区面目全非,秩序全无,犯罪事件频频发生,原本组建起这个社区的居民纷纷逃往别处,美丽的街道面临无人居住的境况。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世界其他地方。其中包括著名的“信箱实验”。当自家信箱附近的墙壁上有涂鸦,或是附近有人乱丢垃圾时,这个信箱中的信件被人盗窃的概率竟然会提高25%。垃圾和涂鸦使原本懂得分寸的大人摇身一变,成了小偷。但据说只要把周围环境弄整洁,盗窃行为便再没有出现过。
2008年凯瑟的田野调查也获得了不少关注。调查表明,当发现墙上总有涂鸦或七零八落的烟花烧痕后,路人们也会纷纷加入制造涂鸦和烧痕的行列中去。
小知识
基斯·凯瑟(kees keizer):荷兰社会心理学家。通过反复的田野调查,得出“只要存在涂鸦,就会使乱丢垃圾的现象和盗窃案件的数量增加至两倍以上”的结论。
为何无法斩断坏事发生的连锁?
那么这种连锁产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通常来说,社会集体中应有强烈的“自我净化”(catharsis)作用。
从群体心理看,如果自己的重要居所受到了污染,为了改善环境,一般都会团结一致消除污染源。
而破窗效应则源自一种“暧昧的不安”。
让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假设有一辆车窗破损的轿车就这样被遗弃在自家门前,谁都会感到不安吧——“如果所有人都对这辆车视若无睹,那就算发生危险事件,他们也不会对我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如果对其长时间放任不管,也会让周围的人渐渐变得神经质起来。
心理防卫机制和恐惧也会导致交感神经陷入紧绷状态,严重时可能会使人变得更为暴力。
也就是说,关键点并非涂鸦或破窗本身,当这类不起眼的小问题受到“放任”时,处在这样环境中的人们所感受到的不安情绪,才是罪魁祸首。
比起短暂而强烈的压力,人们对微弱而持久的压力更为敏感。在上述案例中我们称之为“社会性忽视”(neglect)。不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行为如果一直被放任不管,最终将会让众人都感到焦虑,而渐渐变得疯狂起来。破窗效应被认为是一种展示了人性之脆弱的现象。
除此之外,还存在另一种观点。心理学将这种下意识效仿他人动作的行为称为“模仿”(modeling)。实验证明,人从婴儿时期就已经具备这种功能。模仿在短期间内不会发生,必须要在一定的时间后才会发生。“破窗效应”也可能是人们对名为“道德低下”的这一“习惯性懈怠”进行长时间的模仿之后,而产生的连锁效应。
消灭“破窗效应”后产生的巨大改变
1994年,纽约市长朱利安尼正式采取了“消灭破窗效应”的政策,一扫纽约街头的“破窗”。为此他选派了五百名警官,让他们徒步巡逻,专门负责处理类似地铁涂鸦这样的轻微犯罪案件。
纽约市的治安状况自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的犯罪统计数据显示,纽约市杀人案件减少67.5%;抢劫案减少54.2%;强奸案减少27.4%,原先“危险城市”的印象也消失不见了。
2001年,日本札幌中央警察署也采用了这个理论,准备通过环境净化的综合对策消除“破窗效应”。具体措施为增派警力,彻底处理薄野欢乐街的违停车辆。通过此举成功地使道路违停现象减少至原来的三分之一,并在两年内使犯罪率下降了15%。
之后,日本警察厅在平成十四年(2002年)出版的《警察白皮书》中增加了以下描述:“为了构建起一个对犯罪有强大抵抗力的社会,现决定将对秩序违反行为的管制也加入执法中,防止犯罪扩大化也是对抗犯罪的重要对策之一。”
对市民感受的忽视,才是滋生出凶恶犯罪的罪魁祸首。
由于对涂鸦和垃圾的忽视导致众多犯罪事件的发生,人会在不知不觉间感到不安,总是害怕受到伤害,以致变得具有攻击性。
有坏的东西就要立刻清除,脏的东西不要叫人看见。只有人们被社会重视,才能构建一个健康的社会,这是相辅相成的。
这个现象虽然十分简单,但它在心理健康问题上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