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处河流旁,沈霆笥正在帮尹桑逼出体内的剧毒。
架在火堆旁的匕首已经消了毒,沈霆笥拿起匕首,看着此刻已经神志不清的尹桑,眉头紧皱,“你中了剧毒,虽然我已经将大部分毒都逼出来了,但毒针扎进了你的骨头,还在你体内,现在我必须将你的伤口用刀划开,将毒针取出来,你忍着点。”
令尹桑中毒的是一根极细的银针,下毒之人的手法十分高明,那银针进入皮肉后直接扎进骨头里,就算内功好的人将毒逼出来了,体内的银针若不取出来,会继续释放毒素,只有将伤口划开,将毒针取出来,才能彻底解毒。
尽管此刻尹桑的意识还是模糊的,即便是沈霆笥没有戴面具,她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此刻正在救她的命,“动、动手!”
微弱的声音传入沈霆笥的耳中,尽管此刻他有些不忍,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他拿了一根木棍塞进了尹桑的嘴里让她咬着,免得她待会儿撑不过去。
“得罪了。”
沈霆笥解开了尹桑的衣带,将她领口的衣裳褪至肩膀,却瞧见了她肩膀上有一朵鲜红的芍药花,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娇艳欲滴,他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沈霆笥的脸颊微微发烫,眼神微闪,继续往下褪尹桑的衣裳,直到看见芍药花的下方有一个红点,那正是尹桑受伤的地方。
为了防止待会儿动刀子时尹桑会控制不住的挣扎,沈霆笥只好同她面对面的坐着,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圈住她整个身子,另一只手拿着刀子。
被火烧的滚烫的匕首刺入血肉的那一瞬间,尹桑整个人都清醒了,死死咬着嘴里的木棍,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豆大的汗珠混着眼泪落在了沈霆笥的衣服上。
剧痛像狂风暴雨般袭来,尹桑疼的拼命挣扎,口中的棍子意外掉落,早已经神志不清的她此刻便是逮到什么咬什么,对准了沈霆笥的肩膀便咬了下去。
被咬的沈霆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声未吭,甚至动刀子的手都未曾抖动一下,因为他知道,那毒针极细,如果他操作不当,很有可能让银针断在尹桑的体内,到时候他手中的匕首就只能更深一寸。
好在沈霆笥以前时常替自己疗伤,经验丰富,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银针便被他顺利的取了出来,然后替尹桑上了药,包扎好后又帮她穿好了衣裳。
看着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沈霆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是他头一次同姑娘家如此亲近。
春寒料峭,夜里的河边更是寒冷,只因怀中抱着尹桑,沈霆笥只能看着逐渐熄灭的火堆,动作轻柔地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给尹桑盖上,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今夜沈南浔是悄悄从宫中溜出来的,而如今太子殿下在千喜班看戏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倘若那些刺客死在了城中,势必会引来官兵追查,到时候便坐实了沈南浔深夜出宫的事实,必定会引来一些麻烦,所以他只能故技重施,拿了沈南浔的披风将那些刺客引到了城外,逐一击杀。
好在这次来的刺客身手都不怎么样,他身上的旧伤还没好,怀里还有个拖油瓶,倘若这次的刺客和上次的一样厉害,那他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或许是夜深了有些凉,也或许是方才与刺客动了手,又耗费真气给尹桑逼毒,此刻的沈霆笥身体有些不适,轻轻咳了两声。
原以为自己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了,却不想还是惊动了怀里的人。
尹桑醒过来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这才发现救了她的人正是当日同黎王一起来府上的豫王沈霆笥。
“豫王殿下?”尹桑的声音很弱,浑身都没有力气,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下了软筋散,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感觉不到伤口疼痛,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任何力气,她有些慌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霆笥继续往前走,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给你上的药有止疼的效果,不过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一炷香过后……该有多疼还是会疼的。”
原来是这样……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也好,怎么说她也是尹仲怀的女儿,至少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她不会因为忍不住疼而丢了侯府的脸。
尹桑垂下了眸子,却无意中发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是如此的眼熟,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仔细看了看沈霆笥身上的衣服,却发现同那个人的并不一样,“殿下怎么会有这件披风?”
沈霆笥垂眸瞥了一眼尹桑身上的披风,道:“朋友的。”
总之不是他的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