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浔一如往常的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绑着一条白色腰带,上头是银色木兰花的镶边,一头墨黑色的青丝乖巧地散在后背,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瞧着谁都是满眼的深情,眼角总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手中山水画折扇更是为他添了几分的书生气。
“早就跟你说过今夜人多,是你自己非要出来的。”沈霆笥晃了晃手中已经空荡荡的茶壶,看着沈南浔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抱怨。
沈霆笥不喜欢等人,从来都不喜欢。
站在一旁的侍卫砚星连忙将沈霆笥手中的茶壶接了过来,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五爷他许久未回京都了,见着街上有许多新鲜小玩意儿便多瞧了几眼,属下劝都劝不住,方才临上楼了还撞上了一朵桃花儿呢!”
沈南浔佯装生气的瞪了一眼砚星,“要你多嘴!”
“是是是,属下不多嘴,属下去给二位爷沏茶去。”砚星笑着拿了茶壶便出去了。
沈霆笥看着窗外的街上人流涌动,他说道:“你我才刚回京都,藏在暗处的人对你虎视眈眈,外头的女子还是少碰的好。”
听见沈霆笥这话,沈南浔就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连忙说道:“虽说我们多年未见,但你也不至于怀疑我是个浪荡子吧?方才就是个巧合罢了,那姑娘怀里抱着两袋东西,上楼时踩着了自己的衣裙,恰好我经过,便扶了一把。那姑娘也是着实有趣,都快摔倒了,还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我扶她时无意间瞧了一眼,你猜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竟只是两袋子的干果点心。”
一想起尹桑护着两袋吃食的样子,沈南浔就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不过他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不过那个姑娘好像认识我。”
原本对沈南浔的“艳遇”不感兴趣的沈霆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忽然变了变,“认出你了?”
沈南浔摇了摇头,“不确定,我带着面具呢,只是那姑娘原本是要跟我说谢谢的,可忽然就变了脸色,我问她是不是认识我,她很凶地说了一句不认识,然后就走了,临走时还拐了一下我的胳膊,特别凶!”沈南浔说着摸了摸刚才被撞的胳膊,仿佛现在还疼着,言语间竟还惨杂着一丝委屈。
听了沈南浔的话,沈霆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想不出来哪里怪,顺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正在这时,砚星拎着茶壶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爷,属下方才又瞧着那姑娘了,顺道向小二问了一嘴,那姑娘竟是永宁侯府的大姑娘,叫尹桑。”
“噗——”砚星话音刚落,刚刚弯下腰准备给两位爷倒茶,却不想沈霆笥突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吐了他一脸,而坐在对面的沈南浔若不是反应快,再加上手中有一把折扇挡住了喷来的茶水,只怕也是和砚星一个下场。
“七爷,属下这是哪儿得罪您了?”砚星一脸委屈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
沈南浔见砚星满脸的茶水,躲在扇子后头偷笑,同时递给沈霆笥一块帕子,“我说阿渊,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自知失了仪态,沈霆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接过帕子轻拭嘴角,“没什么,茶太烫了。”
一旁在擦拭衣裳的砚星闻言一愣,他看了看自己刚刚拿过来,还没来得及给沈霆笥倒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那杯子里的茶水明明就是温的!
原本沈霆笥以为是哪家姑娘想要接近沈南浔,故意做的那么一出戏,却不想对方竟然是尹桑,而他和尹桑在天梦山碰见的时候,他为了引开杀手扮成了沈南浔的模样,那日穿的衣裳同今日沈南浔的衣裳一模一样,就连用来束发的玉冠都是一样的,也难怪尹桑错将沈南浔当成他。
当初他故意试探尹桑,却不想害得她受了伤,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她还记恨着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在将沈南浔错认成他之后的那个态度,也就不难解释了。
只是沈霆笥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事关沈南浔,尹桑都会出现,上次是他假扮成沈南浔引开杀手,这次是两人在酒楼相遇,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正在沈霆笥沉思之际,坐在对面的人却突然递给他一块面具,他疑惑的抬头,见沈南浔自己也戴上了同样的面具。
对上沈霆笥疑惑的目光,沈南浔解释道:“你当我是请你来喝茶的?戏班子都给你安排好了,戴上面具赶紧走吧!”
沈霆笥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大灰狼面具,满脸嫌弃,良久才幽幽吐出两个字:“幼稚!”
虽然嘴上嫌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在沈南浔的再三催促下,沈霆笥只好戴上面具跟着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