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国寺。
漫天的飞雪笼罩着整个福华国寺,一眼望去,那团团锦簇的红梅,红的像火,枝枝骄美,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雪花一片一片地从天上飘飘悠悠地落下来,轻轻落在那梅花枝头。雪中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更透出傲然的清丽与秀美。阵阵北风吹过,无论是雪还是红梅花,都显得更加摇曳多姿。
霓凰看着不远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小翠,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看着她如兴奋的小兽一般地奔跑,跳跃,就连那喜悦之色也溢于言表:
“公主,这白雪红梅真是好看啊!”
霓凰看着这苍穹下的白雪红梅,心境顿时仿佛开阔了许多。
所有的烦恼和纠结仿佛在此刻自然美景下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竞相而逝,霓凰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霓凰离小翠虽隔得不算太远,但到底还是有段距离的。
小翠听不清霓凰在说什么,于是大叫道:
“啊,殿下,你在说什么啊?”
霓凰看着小翠,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转身对着身旁的风寂道:
“风寂,借你佩剑一用。”
寒风吹拂间,飘起霓凰的几缕青丝,显得愈发动人。
风寂唇边轻扯,眼中含笑,倒生生流露出了几分洒脱与不羁:
“自当奉上。”
福华国寺红梅盛开,漫山的嫣红,风起时,满天雪花飘起,均落在她的肩头。
剑已出鞘,只见雪白色的剑挥动,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往复不歇
个中竟有几朵红梅顺着剑风打了几个旋,晃晃悠悠落在脚边。
霓凰剑法招式虽看起来不象是练剑,倒觉得是在随剑起舞,但若细细观察就能发现霓凰舞动的剑越来越讯速,越来越凌厉,假如要是真的两两对战,当真割人喉于无形。
她本就纤瘦,轻盈的体态在空中婉转飞舞,乌黑的秀发随着剑在空中轻舞飞扬,当真如诗如画。
这时,不知从哪儿过来的霆霜走到风寂的旁边。
不料却见了此景,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仿佛不能置信般,吃惊道:
“不过短短两个月,这冰剑心法…殿下就舞得竟如此出神入化。”
风寂并不看向他,看向霓凰的眸中更带欣赏,缓缓道:
“不仅如此,还必须刚柔并济。”
风寂瞥了一眼霆霜,只见他那微微张合的的嘴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霓凰,似乎好久还不能回过神来。
风寂继续悠悠对霆霜道:
“我就早说过公主是慧根聪颖之人,你还不信。”
却见霆霜顿时回过神来,对着风寂不甘示弱道:
“我哪里不信,只不过公主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风寂闻之,对公主这一段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似乎也颇有感慨:
“如果不是生死咒,恐怕我也不会相信……”
这是长公主殿下。
剩下的那句话,他没有接着说出来。
是啊,就算长公主不是长公主,但又有谁会相信呢?
突然,茫茫雪地里响起一道清脆的鼓掌声和叫好声:
“殿下真的好厉害啊!”
一时,风寂和霆霜皆齐齐望去,见居然是小翠,两人无奈地相顾一笑。
她看着自家的长公主殿下,美轮美奂,自然早已激动得不成样子了。
但是此时见了此时此景的,可不止他们三人。
还有两个男子也同时目睹了这一切。
其中一个时刻暗中跟随霓凰不离不弃的朔风,他时刻告诉自己,不能对长公主动心,但还是生生被她吸引,控制不了自己随心而动的脚步。
在飘舞的大雪与凛冽的寒风中,只有霓凰一人,她恰如那火烈的红梅,勇敢地怒放着,在广袤无垠的雪地里,闪耀着属于她自己的光辉。
蓦然回首,大雪纷飞处,霓凰的无所畏惧与大气凛然的姿态,给人带来的何止是无尽的遐想和赞叹?
而另外一个,则在福华寺的楼阁上,对着那雪中的倩影,遥遥相望。
“钟灵毓秀,浑然天成。没想到…这凰国还有这样的女子…”
他在青云宗二十一载,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他心的女子,白笙看痴了。
初次下山来到凰国,并非他所愿。
但是这一刻,他无比感激上苍,冥冥之中竟让他遇见了她。
这是缘分吗?
白笙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很乱,乱到无以复加。
一向清心寡欲,清冷傲绝,从不近女色的他,竟然开始变了。
青云宗那么多女孩子,无论是向他示好,还是表露心意,从始至终,他的心也从未动摇过。因为他的心里只有经纬之术。
可是自从见到霓凰的第一眼,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无论他愿意相信还是不相信,他都清楚的知道:
他的心……竟然开始动了……
一切恍如梦中惊醒般,他急急走下楼梯,一转眼那一身白袍如神邸般的男人便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
霜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兴高采烈地推开门:
“师兄,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
谁料霜儿这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东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便吃惊的发现,他的师兄不见了。
床上,衣柜里霜儿都扒遍了,就是全然不见她师兄的人影。
事实上,这座在福华寺西南角的阁楼,早于半个时辰前,人去楼空。
霜儿眼中的眸子几乎悬悬欲泣,鼓鼓的小脸儿满是委屈:
“师兄你这又去哪儿了?”
此时而霜儿心心念念的师兄,白笙在福华寺住持这。
白袍男子谦谦有礼,眉眼中更是风华更盛。
“住持可知,今日在这国寺住下的还有什么人?”
住持半白着胡子,眉心紧皱,想了会儿,便摇了摇头,疑惑道:
“未曾,不过倒是送来一昏迷的女子此刻正在寺中。”
白笙顺着住持的话喃喃道:
“昏迷的女子…”
住持是个态度温和,道法高深的老人,见男子不解,便好心询问道:
“国师可是要找人?”
白笙也不避讳,温润的回答道:
“是,是找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