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神色尴尬:“自是劝了的,可是飞鸣性子火爆,哪里劝得住。”
她心中有鬼,在蹴鞠场时,若不是她故意让楚飞鸣去那些世家子弟中凑热闹,还对他言语相激,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楚慕玉心中冷笑,她岂不会不知孙氏的德行,从楚意远直到现在才露头就知道这里面必然有蹊跷。
孙氏恐怕再坐下去,招惹麻烦,就借口去厨房盯着他们弄午膳。她摆下了盛筵给楚飞鸣压惊,其间添汤夹菜,十分热情。
许久没有上正厅吃饭的陈氏,也被接来一同用膳。她在席间唯唯诺诺,不敢答话,这副模样,倒令楚乘不时流露出几分嫌厌的神色。用完午膳,楚慕玉才喝了漱口茶,就有摄政王府的人急急来寻,说是王爷回来了。
楚慕玉心中一惊,不由得心虚起来。她这次回楚家确实是与礼法相悖,但是事关楚飞鸣的性命,实在不敢耽搁。
如今温子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来将军府寻她,莫非,生气了?
楚怀兰可看了笑话,她抿着唇挂着笑看着楚慕玉,缓缓道:“常言道,三日不满回娘府,夫妻恩爱难长久。姐姐出门第二日就回来,摄政王不会怪罪姐姐吧?”
她眉眼间不无得意,那副表情着实讨打。
只是楚慕玉不敢再耽搁片刻,连忙和楚家告辞,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都没发觉自己手里捏的帕子,都被她给捏出汗渍了。
到了摄政王府,楚慕玉脚步轻快,连忙回到了新房,新房里面没有人,只有白鹭拿着掸子,在擦拭灯笼的罩子。
楚慕玉忙问:“殿下呢?”
白鹭给楚慕玉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侧耳房。
楚慕玉来不及细想,匆匆地赶了过去,她站在门口深深地提了一口气,扶了扶云鬓上的珠钗,推开门跨了进去。
屋内是台云丝屏风,屏风后有水波潋滟。
旁边的檀木架子上挂着精美华丽的服饰,从外袍,到里衣,一应俱全。
楚慕玉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同时有一声暴喝从屏风后面传来:“出去!”
水花从屏风下的缝隙溅到了她的绣鞋上,她尖叫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这一下溜得太快了,她跑到了院子里,才想起来忘了给那位正在洗澡的殿下关门。
她犹犹豫豫地看着身后,硬着头皮走了回去,却不敢上前,站在屋门外不远处糯声说道:“殿……殿下,我帮你把门关上吧?”
不一会儿,屋内的人有了回应:“进来,把门带上。”
“啊?”
楚慕玉怀疑自己听错了。
“还要本王说第二遍吗?”
温子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阴郁森寒。
就这么站着也显然不是个办法,既然美男主动邀请,那她就……盛情难却了!
“是,殿下。”楚慕玉细语柔声地应道,抿着嘴角的一丝偷笑,跨了进去。
屏风后有轻微的水声,她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地面,转过身将门关上。
四周的窗户也都密闭地严丝合缝,门关上之后,室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加上潋滟地水波纹,平添了几分暧昧。
楚慕玉捏着手站在一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殿下有什么吩咐?”
“进来。”
温子美的声音喑哑又充满磁性。
楚慕玉的心脏一阵狂跳,咽了口口水,小碎步挪了过去。
一具洁白的男性脊梁逐渐暴露在她的视野中。他的肩膀和背部肌肉线条流畅,堪称完美。
楚慕玉正在贪婪地用眼角的余光欣赏着美男,忽然发现她的眼前有一条白色的带子,上面有干涸的褐色血迹。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浴桶的水面上,有一丝血迹正在幽幽地散开,最终沉到了水底。
他又受伤了?
不对。
楚慕玉发现,血迹扩散的位置,对应着温子美的肩膀。看样子,应该是旧伤复发了。
“你站在那儿,能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