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王府的迎亲花轿就要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慕玉啊!你咋这么想不开,丢下娘可怎么活呀!”
楚慕玉的眼皮铅沉沉,只觉得周围有人鬼哭狼嚎的,也分不清楚是谁的声音。哭得这么悲惨,难不成是给她哭丧不成?
她刚一睁开眼,就看见满屋的丫鬟婆子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走来走去。
陈氏见着楚慕玉终于回了气儿,大喜过望:“醒了醒了!玉儿,你可把娘给吓死了。”
面前的女人一脸的老泪纵横,鼻尖红的像是冻了霜的红提子。这眼睛肿的寿桃似的妇人是谁?她娘可不长这样……
这地方眼生地紧,楚慕玉只记得方才出门匆忙,开了车便急冲冲地赶往演出现场,过弯路时对面一辆大货车忽然失控,直直地就朝她撞了过来。临死前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那感觉刻骨铭心。她连忙低头摸向自己的胸口,一点伤痛都没有,她身上这件大红的喜服倒是分外刺眼。
她没死?还穿越了?
属于原主的记忆如潮涌来,原主的名字也叫楚慕玉,是鱼渊国天河府楚家的嫡长女。本来议定了一门天底下最风光的亲事——嫁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为正妃。却不料成亲的前一日出门看花灯,被离奇划花了脸,原主想不开,干脆在闺房中挂了一根白绫拉倒。
啧,蠢女人,嫁不了男人就这么想不开?
楚慕玉在现代就是大家口中的大龄剩女,她更喜欢自称:不过是个有钱的老女人罢了。这种为男人寻死觅活的事她绝对做不来。楚慕玉一面不屑着原主的自轻,一面打量着这间屋子。
各式嫁妆几乎堆成了小山,什么瑞脑金兽,翡翠白菜,胭脂绫罗,金钗银钿铺的到处都是。床榻旁边小几上挂着的一方红盖头,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边,与她身上这件比秀禾还精美的嫁服是成套的。更不必说外间墙角堆着的真金白银的大箱子。
楚慕玉要是这么一死了之,光这些嫁妆都够可惜的。
虽然人醒了,可是丫鬟婆子看向楚慕玉的神情却满是为难和同情。万幸的是新娘子没死成,可是这脸……还能嫁的出去吗?
鱼渊国赫赫有名的摄政王,可是出了名的专横跋扈,肆无忌惮,连皇帝都须让他三分,威名在外。天河府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拿他的恶称来吓小孩。
这样的人,连养只狗都得漂洋过海地托人寻来上等品种,日常用度无一不精致绝美,府里上下都是年轻男女,连个稍微上点年龄的老妈子都没有。若说楚慕玉之前的容貌,在天河府若称第二,便无人再敢称第一。可她如今这副骇人面孔,要是嫁过去,当场退货事小,惹怒了摄政王,治楚家一个戏弄权臣之罪,那可担待不起啊!
楚慕玉只觉得脸上麻麻的,微微牵动嘴角,脸上便十分不自在。她从床上下来,匆忙跑到铜镜前一看。
面前的美人儿额头光洁,鼻梁高挺,樱唇微启,一双本应柔美的桃花目竟透着丝丝凛然,不笑胜似笑意。这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一出道就能一炮而红的颜值。可惜两颊各有两三道狰狞可怖的刀伤,像是有人在一副绝世画作上狠狠地造了几笔。虽不是很深,却很长,最长的一道由颧骨直接拉到了下颌角,即使垂下半边如缎长发,也远远难以遮盖。
怪不得原主会自尽,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觉得后半辈子算是毁了。除了楚慕玉。
楚慕玉是一名特效化妆师,不仅能给各路明星打造风情万种的妆容,还能为剧组制造各种人妖精怪。掩饰区区几道伤痕对她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还好这伤是刀子划过去的,刀刃锋利,不会像树枝那样留下参差不齐的钝口。不然,后期基本是很难恢复了。
陈氏见楚慕玉还有闲工夫端详自己的伤势,又抱过来哭:“玉儿啊,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摄政王府的人已经在正厅催了两次,这门婚事可是圣上亲赐,你如今这模样可怎么嫁!得罪了摄政王,我们楚家这回是大祸临头了!”
楚慕玉没见过鱼渊国的摄政王,不过早就耳闻他喜怒无常,骄纵跋扈,恃权狂傲,特别记仇……若是楚家真的敢在他大婚之日搞什么幺蛾子,让他在全天下面前下不来台,恐怕楚家是难逃一劫。
陈氏的哭嚎一声更胜一声,楚慕玉被陈氏哭得心烦意乱,将手一挥,说道:“你们都给出去守着,把院门给我关上。没我同意,谁都不准进来。另外告诉她们,谁都不许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你放心,我绝对会让摄政王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