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是个没主见的,听楚慕玉这么一说,倒似乎找到了主心骨,镇定了不少,连连点头,擦掉眼泪:“好,好,娘这就去安排。”说着便急急轰走了下人,落了院锁。
等到人都清走了,楚慕玉转身便钻进了厨房,将瓶瓶罐罐摆了一灶台。要想掩盖伤口,就必须遮瑕上好好做文章。
面部凹凸不平的,有坑就填,有疤就平。这个平只的不是把这个疤去掉,而是将它周围的皮肤适当抬高,从而掩盖住疤痕。
剧组的演员都是人,既然是人就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可他们在荧幕上一个个都皮肤光洁如玉,除了打光和滤镜之外,有不少功劳都归功于化妆师。
她在厨房抱了不少香料,然后来到闺房,将楚家的所有胭脂水粉都找了出来。还好楚家是个大户人家,古代的化妆品虽然不如现代那么好用,但也算是够她应付一阵的了。
楚家正厅。
院前喜乐奏的正欢,道贺声不绝如缕。楚家阖府张灯结彩,正厅自然也不例外。
正中摆了一扇四分的大屏风,绘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鹿,白鹿身后清荣峻茂,淡青色的松柏配着正座上那位的袅袅茶香,颇生意境。
鱼渊国的摄政王,提者闻风丧胆,唯独名字十分具有迷惑性,姓温,名子美。
与外间的热闹截然不同,正厅内的气氛反而降到了冰点。
温子美的指尖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清脆的声音在厅内回荡。楚家众人皆缩着脑袋在旁边候着,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他敲击的指节忽然停了下来,细细摩挲着瓷茶碗,递到唇边抿了一口。那双手很是好看,从正红色的宽大袖袍内伸出,愈衬得他肤白胜雪。一身正红喜袍华贵威仪,头顶墨发冠玉,只梳了一个单髻,却显得极为精神爽朗。
他放下茶碗,一手斜撑着脑袋,语气状似漫不经心,却似乎裹挟着能划破皮肤的冰刀,透着危险的意味:“你们,还想让本王等到什么时候?”
大将军楚乘,今日身为岳丈,此刻脸上却半点喜色也无。方才陈氏院里的人来回过话,恐怕实在是瞒不住了。他突然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跪倒在摄政王面前,语气略有颤抖地说:“殿下恕罪!小女慕玉昨夜突染暴疾,臣不敢稍作隐瞒,今日这婚,怕是成不了了……”
温子美眼神堪堪一眯,周身气场忽然冷的如寒风凛冰一般,骤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是说,本王今日设下高朋之座,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地来迎你的女儿,你却在此刻告诉本王,你要当众退本王的婚?”他拍桌而起,一把将那老楚头从地上揪起来,眼神凌厉地瞪着他,声音冷酷异常:“你哪来的胆量戏弄本王?”
楚乘好歹也是鱼渊国的大将军,靠着一点一点的军功提拔上来的。常年带兵的体格,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摄政王给提了起来,但此刻比他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安抚好眼前这位煞神?
可是……两个时辰之前他的确去看过楚慕玉,那一脸触目惊心的伤痕,如何能嫁与摄政王?不仅如此,楚慕玉居然蠢到婚前自尽。楚家和摄政王的这门亲事,乃是皇帝亲赐!一旦退婚,就是违抗圣意,可她若是自尽,岂不是“啪啪”地打了皇帝和摄政王的脸?是为了表达她死也不愿从这婚事吗?
正当楚乘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向摄政王解释之时,一个清丽宛转的女音忽从二人身后响起。
“殿下和父亲莫慌,小女怀兰有个主意,定可解今日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