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桩交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少年眯起暗色的眼眸，似乎在审视着这桩交易的可行性。

他的喉结微动，吞咽的声音在这个阴暗的地牢中格外清晰。

少年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唇角，向依旧动也不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伸出了手。

“林亿元。”

他的目光如狼一般狡诈，却又如重重迷雾一般让人看不真切，连同他嘴里说出的话，都似是谎言。

余百万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慢悠悠地用鲜血淋漓的手握住林亿元。

她突然有一种契约一般的仪式感。

一种——水乳 交融的感觉，让余百万心底莫名产生一种快意。

在林亿元平静的目光下，余百万巨大的伤口渐渐地恢复成了原样。

就好像，刚刚血流不止的不是她一样。

“你是僵尸？”林亿元挑着眉地问道。

余百万笑了一声，用娇软的手握住林亿元的手腕按住自己的胸膛，然后用空余的那只手贴着林亿元的胸膛，面不改色地分析道，“我是活人你是死人，看来我不是僵尸。”

她所触碰到的林亿元的胸膛，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心跳。

连体温，都冰冷得让她打颤。

余百万不紧不慢地从林亿元的身上起来，双手抱臂倚靠着布满了血渍的墙壁，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林亿元，“你口中的僵尸，都是像你这样的？”

她开始好奇，她到底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不算。”林亿元撑起身子，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云淡风轻的余百万。“除我以外其他的试验品和外面的那群丧尸不相上下。”

“……”余百万的表情微僵，“丧……尸？”

林亿元狐疑地扫了一眼余百万，淡淡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不是来盗实验数据的？”

“不是。”

“那你怎么来的s级实验室？”

“不知道。”

一人一尸两两无言，面面相觑。

林亿元倏地叹了一口气，“你仿佛与时代脱轨。”

他本应该怀疑余百万的，可是少女的表情无辜得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和刚才狠厉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还有自动恢复的能力。

林亿元勾唇，若是老头子知道了自己的实验室来了这么一个宝贝，怕是要研究一个彻底才肯罢休。

余百万消化完刚才的信息之后，拍了拍手，引起林亿元的注意，见少年看向了自己，她笑道，“情报交流完毕，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动身离开这里了？”

“没吃饱。”林亿元面无表情道。

“啧。”余百万给林亿元送了一个白眼，也懒得切了，直接把胳膊伸给了林亿元，淡淡道，“管饱。”

见林亿元似乎在考量着什么，余百万不动声色地提醒道，“你最好别打其他的注意，依我看，你苦命的生活有一个长期的饭票并不容易。”

林亿元意味深长的笑着，看起来诡异而又阴冷，“你说的没错。”

他讨厌受人控制。

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出去的机会。

这般想着，他露出尖利的獠牙，缓缓凑近散发着奶香的少女，轻嗅着她身上的气味。他的指尖卷弄着余百万耳边的头发。

就在余百万以为他要进食的时候，林亿元只是将獠牙深深地刺入了她单薄的肩膀。

疼。

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疼。

受到皮肉之苦的少女，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疼痛的不是自己一般。

这对于余百万来说确实没有什么。

她的痛感仿佛都死在了那黑暗的过去。

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再让她有深刻的疼。

顺着林亿元喉咙流下的余百万血液的味道，他斜睨着在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他的恨意在这灰暗的地牢之中从未消减半分。

“等我。”

他无声地对着摄像头做出口型，眼眸中一片暗色，如一潭死水，再起不来一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