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喂底下那位。
口吻轻松得像是在说把她喂狗。
余百万被绑得像粽子一样,被丢进了昏暗的监牢中。
临走时,年轻的士兵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余百万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禁思考起来自己穿越的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劲?
已经思考到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甚至连胳膊的疼痛都忘在了脑后。
直到肚子开始有一些饿了,余百万才回过神来。
随意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把不知道被丢弃了多久的匕首。
她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蹭了过去,艰难地用手指握住刀柄。反手用匕首划开绑着自己上身的绳子。
顺便再把脚上的也给割开。
大功告成之后,她拍了拍手,将匕首别在腰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刚刚不是脱臼了来着?
现在……却一点也不疼。
意识到这一点,她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好一会。
不会是……可以自动恢复吧?
都经历了穿越这种无厘头的事情,自动恢复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余百万屈起自己的手肘,猛地向身旁坚硬的墙壁撞了上去。
伴随着沉闷的一声“咚”,余百万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比之前被卸了关节更甚的疼痛瞬间侵占了余百万的意识。
她强撑着模糊的意识看向自己已经被骨头穿透了的血肉模糊手肘,咬着牙努力地保持着清醒。
随着时间的流失,余百万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她漆黑的眼瞳死死地盯着那一块伤处。
像是为了确定余百万的想法一般,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恢复,就连已经支出来的骨头,也回归了原位。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余百万无趣地冷哼一声,心里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倒是她看见自己白色的裙子脏了一大片,顿觉不爽。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白裙子。
让她看起来最纯真,也最无暇。
余百万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而如何从这里出去,自然要去见一见这里被关着的那条“犬”。
她不禁有一些好奇,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狗,能够吃掉她这块烂肉。
这般想着,身体里的血液不禁沸腾了起来。
她的心里越激动,脸上的笑容就越甜美,看起来就越无害。
她设想过很多种自己会遇到的情况,但独独没有想到会遇见一个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空气里的腐朽气息无形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阴暗潮湿得让余百万想起那段被关起来的日子。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却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和自己的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皮肤泛着惨白,能够清晰地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他黑色的短发或许是因为没有打理过的关系乱糟糟地聚成了一团。
少年紧闭着双眼,蝶翼一般的睫毛撒下淡淡的阴影。唇色嫣红得像是涂抹了血一般。
如果视线仅停留在他的脸上,这并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说他不像是一个人。
在余百万漆黑的眼瞳中,少年的身体被一条一条的锁链穿透了身体,悬挂在半空之中,以常人不能够到达的角度扭曲着。四肢近乎断裂一般快要脱离了躯体。
可他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在梦里没有一点的疼痛。
突然,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某个机关的催动下,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少年的身体中抽离。
直到最后一个铁链被收了起来,少年如同一只断翅的鸟,笔直地从半空中坠落。
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然后,余百万看见他睁开了那双死寂的眼睛,在他灰绿色的瞳孔中看见了一脸茫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