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余百万黑名单上都有谁的名字,庄严绝对首当其冲排在第一位,还被镶嵌上了闪闪的金边。
不过庄严死了,金边就变成了白花,顺便还可以直接上个香以默哀他逝去的生命。
偌大的加厚玻璃牢笼中,余百万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本是冷静自制的双眸在看向他人的一瞬间变得如狡兔一般的无辜。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带着口罩的实验员,却用余光找寻着黑名单里脸上贴着“必死”符的凯恩。
一圈找下来还真是大失所望,连一根凯恩的头发丝都没有,以至于余百万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眸幽深的高挑实验员的身上。
“那个疯子不在这里。”似是知道余百万在找什么一样,蓝眼睛实验员不紧不慢地开口。
似乎是认为自己说的不够确切,又补充道:“暂时性的。”
余百万心下敲起警铃,让别人猜到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她瑟缩在角落里,眉心微蹙,眼神定格在男人的蓝眼睛,仿佛受了委屈一般道:“那他还会回来吗?”
实验员掀了掀唇角,嘲讽道,“你希望他回来?”
余百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与其盼望着他回来。”实验员顿了顿,半蹲下身子,手掌贴着玻璃,湛蓝的眼眸眯起,饶有兴味地望着缩成了一团的余百万,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向上帝许个愿,求求他让哪位冤大头来救救你。”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她倒也不至于沦落至今。
余百万眼中划过一丝寒意,皮笑肉不笑道:“那你会当那个冤大头吗?”
男人眉梢处尽是冷漠,他云淡风轻地站起身,熟练地输入玻璃笼子旁边的密码。
按下确认键的一瞬间,余百万身下的地面忽然开了一个大洞,她笔直地坠落下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以及丧尸的咆哮声。
被乱发挡住的面容下,是从容,是冷静,是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
两人视线相对,淡漠得势均力敌。
“如你所见,不会。”
“砰”得一声,地牢的门恢复成原状。
与此同时,一身黑色西装的凯恩一边推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边走了进来。
见到空空如也的玻璃容器,不难想到在他没在这里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把她放下去了?”
“是的,凯恩副官。”实验员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应该等我的。”凯恩坐在主机前,调出地牢的监控,监控中孤身的少女正一个人赤手空拳地面对着重重咆哮的丧尸,“她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可再找不到和她一样优秀的实验对象。”
“您是说她会死?”实验员看似不懂地问道。
凯恩不明所以地瞥了身旁的实验员一眼,“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
“她不会死在这里。”
因为实验员低着头,凯恩看不见他脸上讥讽的表情,只觉得这人说话有些奇怪,而且……不细看不知道,一细看才发觉这人有几分眼生,或许是新来的。凯恩耸耸肩,忽略了这个奇怪之处,只当他是年少无知,不懂得实验品的珍贵。
——我会杀了你。
——我也一样。
他们当初是这样说的。
林·实验员·亿元的眼珠倒映着余百万的身影,口罩下的唇角邪肆地勾起。
惨无人道的实验最后没有人会不想要解脱。而那个时候,他会等到老头子,自然,余百万也没有了用处。
她当然不会死在这里。
她只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林亿元对余百万唯一的恩慈就是结束她凄凄惨惨的生命。
就像当初余百万说着“与其让你疼死,不如送你早日归西”要用枪了结自己一样。
他们是同类。
同等的残忍。
同等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