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杨提着满满一袋从街边买来的食材,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照往常来看,这时间应该正是集市热闹之际,可今天似乎不同往日,人烟稀少暂且不说,可偏偏连叫卖的小贩都像是事先约定好了一样,皆闭门不出。
他沿街东游西逛,一边盘算着要买的食材,一边检查着衣中的铜钱是否还在。
“来三捆韭菜,芹菜也来点罢。”乔杨递给菜商几个铜钱。
菜商愁眉苦脸地递给他了一袋子绿油油的蔬菜。按理说,这挣了钱,该是件高兴的事,可这位菜商一脸愁容,弄得乔杨也提不起兴趣。
“阁下为何闷闷不乐啊?”乔杨问道。
菜商微微睁大了眼睛,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呢?”
乔杨摇了摇头:“今日街上人的确少了许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菜商道:“你有所不知,今早贴了一张告示,咱们巴蜀地带最大的门派——清玄门派,被山贼连夜围剿,已经彻底覆灭了。今后,怕是老百姓都没有好果子吃咯。”
说完,他指了指周围紧闭的门户:“你瞧,现在啊,人们怕山贼欺行霸市,都不敢开张营业了。”
乔杨紧蹙眉头道:“清玄门地广人稀,算不得最大。但除了清玄门,不是还有很多门派吗?孤鸿门派不也还在?”
菜商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压低嗓子说道:“虽说这两大门派表面上都是为了除暴安良,但实际上,据说他们为了争权夺利,一直在明争暗斗。”
他继续说道:“虽说以前是在做样子,但好歹也是做了。现在清玄门派覆灭了,孤鸿一个门派怕是抵御不来那些山贼。”
乔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告辞了菜商。回到酒楼的时候,也能够很明显感觉到人少了许多,但白路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依旧倚靠着椅背,悠闲地喝着酒。
他悄然走了过去,道:“白公子,我回来了。”
白路猛地一回头,看了看他,回应道:“好,好,辛苦了!”
“公子,你知道清玄门派覆灭的事吗?”乔杨紧张兮兮地说道。
白路起身坐好,一脸错愕,俄而又回归平静,无所谓道:“他们覆灭管我什么事?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当真无事?”乔杨狐疑。
“我虽然不会武功,年纪又大,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白路又斟满了酒。
听闻,乔杨重新打量了他一遍。面前之人清瘦挺拔,姿容清冷,青丝撩了些许盘成发髻,其余垂在颈边。看他低垂着眼睑,更显得气度俨然。
“年纪能比我大多少……”乔杨以一种独特的眼光说道。
白路抿了抿嘴,喃喃道:“我总该比你阅历丰富罢……”须臾,他突然回过神来,心道什么时候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年纪上,就好像清玄门的覆灭当真不会影响到自己似的。
“先不说我了。”白路提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问题,“倒是你,我看你就像个书生,怎么会欠那么多钱?”
乔杨听闻,坦言道:“这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家慈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我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可前些日子家父染了恶疾,不久便离我而去,我家为治病更是欠下了不少债。”
白路闻言问道:“轩辞,你的这个字,莫不是为了纪念令堂?”
“不错。”乔杨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下了一个同音字,道,“‘轩辞’同音‘萱慈’,正是家父为了纪念先妣杨氏才取的——令尊令堂可还安好?”
白路自嘲地轻笑道:“我没有父母,原来还有一个师父,现在也没有了。”
沉寂的黑夜,奈何弯月来相伴。来到这家酒楼后,乔杨第一次感到了孤枕难眠。他在梦与醒的边缘不安地徘徊着,像个临死的病人一样在梦里挣扎,痛苦不堪。
空气之中仿佛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紧张感渐渐蔓延到了他全身,皮肤也瞬间绷紧了。黑暗中,有谁的眼睛在灼灼地注视着他。
时间过去了很久,乔杨突然感觉不对劲,他像是被施了催眠术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恍惚之中感觉一凉,有什么尖锐的利刃正在划过他的脖颈。乔杨开始挣扎起来,猛地一下,他清醒了过来。
屋檐上的砖瓦被挪开了几片,漏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此时,一个头戴帷幔遮面的黑衣侠客站在他面前,手中的一把尖刀正架在他的肩膀上。
从侠客帷幔下的口中传来了一个洋洋盈耳的声音:“带我去找白遥安!”
什么情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