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膝盖处疼得厉害,又被宋细细踢了几脚,鲜血汩汩地冒出。
血腥气儿与闷热沉滞的空气交织,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未央宫里,令人作呕的味道愈加显著。
宋细细掩鼻嗤道:“你不是疯了吗?疯了更好,我那两年里所受的苦,你可都要尝个遍才是。”
“来人——”宋细细招手过来,指着苏辞仍在流血的膝盖,说道,“近日炎热,娘娘的伤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流脓发炎。”
底下人与她心有灵犀,不过顷刻间的功夫,便捧着一盆东西过来。
宫女搁放下来,苏辞才看清楚。
里面盛装着数十条不知名的虫子,圆肥好动,在小小的盆里互相争夺着生存的空间。
宋细细轻笑了一声,“皇上虽说不许任何人来医治,但是细细到底不忍心对娘娘坐视不管。”
“听说这些虫子可以替人吸去淤血,活血化瘀,娘娘就暂且委屈一下。”
说罢,便命人将苏辞的双手死死锁住,同时夹了那些虫子放在苏辞血淋淋的膝盖之上。
那些虫子对血腥气儿极度敏感,早在靠近此处时,便已经躁动不安。
如今一旦切实接触到了血液,立即疯狂蠕动,吸食着苏辞的血。
尖细的牙齿甚至想要咬破她更多的血管,以获取更多的血液。
反复的噬咬如同万针同时扎下,疼得苏辞弯下了腰,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沿着下颚滴落,激起了群虫更大的活力。
她夸张地呼疼,偏偏动也动不了,四肢无法纾解疼痛,便只能放声大叫。
越叫越大声,冲击着人的耳膜,压制着她的宫女几乎想要松手。
宋细细捂住了耳朵,为她这般只有疯子才能做出的行为皱眉,“给本宫堵住她的嘴!”
苏辞一口气尚未呼出,便有一块散发着霉味儿的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想要吐出,但宋细细岂肯给她机会?
宋细细葱尖似的纤指虚扶着自己的发髻,其上步瑶叮当作响,与苏辞发出的低唔如小兽般的挣扎声形成鲜明对比。
“若是这样也堵不住她的嘴,就将她的舌头割下来吧。”
反正,一个疯子的话,也没人会去听。
舌头对一个疯子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
割去了,说不定大家皆大欢喜,自此以后不必再去听那些疯言疯语。
实在是一件对所有人都有益处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细细的眼睛渐添几分骇人光芒,流露出可怖的神采。
“去取一把剪子过来。”她吩咐道。
宫女有些迟疑不定,“娘娘,当真要这般吗?”怎么说,对方也还是皇后啊。
宋细细睨她一眼,扬起一巴掌落在了宫女的粉颊上,冷笑,“皇后自己忍受不住剜骨之痛,疯癫之时拿了剪刀割了自己的舌头,本宫阻止不及罢了。”
宫女见状,再不敢多言,捂着火辣辣的左颊便迅速退下去取来一把系着红绸的剪子,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躯递给了宋细细。
宋细细桀桀怪笑着,道:“把她给本宫按住了。”
膝盖上嗜血的群虫仍在持续折磨着苏辞,却又见宋细细手里握着一把剪子,神色怪异地望着她。
苏辞心下一沉,却又被死死制住,半分动弹不得,只能拼了命地呜呜出声,连剧痛也顾不得,发了疯似的挣动着身体。
但剪子雪亮的前刃已伸了过来,宋细细扣住了她的下颚,命人将她舌头扯了出来,手指一动,剪子开合间发出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