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苏辞有分毫的拒绝可能,宋细细捂着肚子,掀翻了饭桌,亦随着动作自己倒在了地上。
她方才用萧景焕威胁过苏辞一次,也成功试探了。
从前的苏辞何其张扬傲气?
年少时在将军府里,人人对她爱若掌珠。
后来嫁给萧无骞,亦是被钟爱呵护在手心里的宝。
如今竟就这般任她羞辱。
可见纵使苏辞疯癫,可到底还是会不自觉维护着萧景焕。
宋细细有把握,这一次的威胁,苏辞也会应承下来。
果不其然。
宋细细装模作样倒在地上,开始夸张大喊大叫,发出痛苦之声。
她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之时,苏辞仍死死拿着手中的药碗,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明眼人都晓得宋细细是想作甚么。
尤其是在她两腿间开始出现殷红,而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时,宋细细的呼痛声更为明显了。
“苏辞,你说,如果让他知道,他辛苦盼来的孩子因你而没了,你还能够活命吗?”宋细细嘲弄地勾着唇,朝她低声道。
苏辞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
旋即低头捏紧了手里的药碗,一如从前疯癫的许多时候。
任凭宋细细叫唤得怎样厉害,她都好似没有听见,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外界似乎无从影响到她。
萧无骞进屋时,所见即是这样一幅画面。
宋细细一见了他,立即如同海上飘浮着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眼中浮着希望的光彩,“皇上……”
“细细?”萧无骞的心猛地抽疼,宋细细的痛苦模样让他感同身受似的疼。
他冲过去将宋细细打横抱起,转头厉声吩咐着陈昌去请太医。
宋细细拉着他的衣襟,说道:“皇后娘娘并非是故意,都怪细细不好,细细不该告诉娘娘细细已有身孕之事,若否,娘娘也不至于疯病大发,铸成如今之错。”
三言两语,轻易便将一切事情说得明了,将苏辞的罪状一一罗列出来。
萧无骞听罢,神情狠厉地睨了苏辞一眼,“别说了,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说完便抱着宋细细往寝室而去。
苏辞倒在地上,膝盖上才愈合不久的伤口因方才宋细细的折辱再度裂开,正不住流出殷红血液来,淌进地上铺陈的猩红地毯,迅速消失不见。
就如她面上迅速消散的自嘲笑容。
她骨节泛白,死死攥着那碗,碗刚刚磕了一下,破了一个豁口,尖锐处直接将她指腹割破。
但一切的疼痛都远不及萧无骞抱着宋细细离开时,途径苏辞时候,似乎觉得她实在过于碍眼,又或许是为了宋细细出气。
他一脚踢掉了苏辞手里捏着的药碗,就势踢在了苏辞的心窝上。
“你最好祈求细细没事儿,如若不然,朕定然要你的命来赔。”
太医在不久后鱼贯而入,里面宋细细的叫喊声更甚,几乎将人的耳膜穿破。
萧无骞十分紧张她的状况,寸步不离地守在宋细细床前,任凭陈昌等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
一盆盆干净的热水送进,却又一盆紧接一盆的血水抬出。
看着帝王越来越冷峻的面容,所有人如芒在刺,唯恐一个不慎,便会被累及。
直至最后,宋细细一丝气力都再没有,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后,在萧无骞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萧无骞瞳孔骤缩,周身寒意环伺。
太医纷纷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恕罪,若妃娘娘……臣等无能,保不住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