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骞足足折磨了苏辞三天。
三天里,他推了朝政,谁也不见,与苏辞待在天牢里,反复地对苏辞施以极刑,却又吊着她一条性命。
如此折磨着她,便是他口中所说的要她生不如死,承受宋细细苦楚的千万倍。
宋细细想尽了办法想要见上他一面,却被萧无骞简单几句要她好好休养为由拒绝了。
尽管深谙情人蛊的作用,知道如今的萧无骞必然不会轻饶于苏辞。
可三天过去了,宋细细竟还是没有听到萧无骞要苏辞性命的消息。
这令她焦灼万分,忍不住招来陈昌,问:“我已做出了如此牺牲,为何还是要不了那个贱人的命?”
哪怕当日她晕厥了过去,却还是从众人口中听到了消息,知道了那日萧无骞的疯狂反应。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将苏辞定罪褫夺一切名分。
如今的苏辞,一无所有。
“按照皇上那个折磨人的法子,只怕要不了几日功夫,人就会没了,你又何苦急于一时?”陈昌劝道。
宋细细睨他一眼,脸上尚有病态。
“我是怕,怕这情人蛊牵制不了皇上多久,如若苏辞不死,我心难安。”
明明情人蛊之厉害,可以在先前毒钉之事,就足以让萧无骞冲动取了苏辞性命的。
可萧无骞时至今日,在知道苏辞害她不能生育之后,竟还是下不了手去。
宋细细实在是太过害怕,有一天萧无骞全然不受情人蛊的影响,那么,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是否也就会全盘失去?
“爹,再帮我一次,求你了,只要让皇上取了苏辞的性命,我就收手,再也不为恶了。”
到底是自己亏欠多年的女儿。
陈昌纵使不愿助纣为虐,却还是抵不住宋细细低声下气的恳求。
他这一生已得到太多,老来无憾,虚无名利,老病生死,他都看得寡淡。
却唯独对宋细细的满腔歉疚,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补偿得清的。
陈昌叹了口气,“只这一次,我再帮你最后一次,若妃,许多的事情,日后不能后悔的。”
“我不会的!”宋细细坚定道。
于是,陈昌从苍梧宫出来后,径直朝着天牢的方向行去。
天牢外有人拦住了他,“皇上吩咐了,若无大事,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陈昌半眯着眼,皱纹遍布的脸上挂着深宫多年养成的世故的笑容,威慑力十足。
“去告诉皇上,太医说若妃娘娘的病有法医治了。”
消息传来时,萧无骞正收手,将从苏辞身上烫过的烙铁搁回烧得通红的炭火里。
闻言,萧无骞隐隐颤抖着的手松开,烙铁打得火星子四处飞溅,光辉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粗嘎着嗓音问:“是何办法?”
陈昌带着太医进来。
听得他问询,太医立即便道:“回皇上,若妃娘娘宫体受损,加之丧子之痛郁结于心,是以身体……”
“废话少言。”萧无骞打断了他的话。
太医立时收声,赶忙又道:“须得以体内患有寒毒之人的心头肉作为药引。”
萧无骞眼里拉满了血丝,凝眸盯着人时,无端让人觉得阴鸷非常。
“你说什么?”
“人……人的心头肉本是极滋补之物,若是还中过寒毒,寒毒为天下毒首,可以化解许多毒素,便连若妃娘娘体内残余的伤宫之毒,亦可化消。”
太医说完,便垂着脑袋颤栗等着萧无骞的回应。
寒毒既为毒首,自然难寻,更何况是中过寒毒之人?
而如今,能够找得到的中过寒毒之人,便只有那个被罢黜后位的疯子废后。
萧无骞回身瞧见苏辞浑身是血地吊在刑架之上,眸底旋涡黯了黯。
片刻后,冷声吩咐道:“那便取她的心头肉,只要能医治好若妃,便是要她的性命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