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怀疑的看了一眼刘氏:“这回你要是再给我搞砸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家法伺候。”
说着顺带敲了两下拐杖,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吓得刘氏颤抖下身子,赶紧陪着一张笑脸:“您就放心啊,这一次一定包您满意。”
陆老太点了点头,刘氏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打的肩膀,忍着痛又回到了厨房,准备做菜去,脑中却一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编排谎言。
陆建安晚上趁着天黑,连夜赶了回来,他心中实在是放不下家中的娇妻。
没想到一间屋,还未来得及高声喊上一句,就看见许娇娇哭哭啼啼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陆建安心中诧异,赶紧把许娇娇扶好:“娘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赶紧向我说来,我一定要让那个人好看。”
说完陆建安眼冒火星,失去理智,正想往外赶去,许娇娇赶紧拦住了他,将今天的事儿大概向他讲了一遍。
陆建安听后更是气愤,这个陆老太,自己之前明明都已经跟她说的清清楚楚,以后,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她可倒好,竟然趁自己不在家,欺负许娇娇一个妇道人家:“娘子,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被人随意欺负,明天我就去找他们理论。”
许娇娇感激的看了一眼陆建安,在这种时候,赢得对方的关心,已经是她最大的安慰。
没想到第二天,陆建安还不曾去找刘氏,一群官兵反倒被刘氏领进了许娇娇的家门,许娇娇刚想问什么事儿,刘氏便倒打一耙,指着许娇娇,大声说道:“军爷就是这个女人,不仅不克守妇道,反而加害婆婆,简直是最毒妇人心,你们赶紧把她抓了去。“
那些捕快自然不会听许娇娇解释,声音威严,对许娇娇说道:“许氏,有人控告你昨日把你自己婆婆关在门外,任人欺辱,可有此事?”
许娇娇冷眼扫了一眼得意洋洋地刘氏,心中自知,高昂仰着自己的头,把陆建安安抚在一旁,不做任何解释,把手递过去,对那些军爷说到:“带我走吧,咱们公堂见。”
“不错,有几分骨气。”那些捕快或许是见到许娇娇这反应,也没有想到一个妇人,竟然也会有这种傲骨,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一眼,并没有像对待其他犯人那要铐上枷锁,前后各两人,围绕着许娇娇,和刘氏一起来到了公堂之上。
多亏刘氏,这已经是许娇娇第二次见到官府,但面色平常,自知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做错,就算是面对台上的知府,也是坦坦荡荡。
倒是一旁的刘氏,贼眉鼠眼,知府打眼一瞅,一颗心便向许娇娇偏袒了许多。
惊堂木一拍,知府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两位妇人说道:“刘氏、许氏,见到青天大老爷,还不赶紧下跪。”
毕竟是古人之间的礼仪,许娇娇就算心中再有不悦,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随着刘氏,乖乖的跪在地上。
那刘氏为了突显自己的不幸,大声哭嚎,不等知府问她的话,将其中的各种原委,全都吐露,还一个劲儿的指责许娇娇,说她大逆不道,竟然把自己的婆婆关在门外。
知府被刘氏吵的心中乏闷,惊堂木一拍,刘氏吓得身体颤了颤,乖乖的把嘴闭上,看着知府。
知府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目光重新转向一旁,一直安安静静,不急不躁的许娇娇,神色略微有些缓和:“台下许氏,你身旁这位夫人说的,可确有其事?”
许娇娇正色,点了点头:“大人,她说的一个字也不差。”
刘氏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许娇娇一定会说她胡编乱造,到时候自己再拿出人证,知府定会认为,许娇娇为人险恶,满嘴谎话,从而站在自己这边,给许娇娇定罪。
如今,她坦坦荡荡的承认,道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的知府或许也没有想到,许娇娇竟然能承认的这么快,身子往前凑了凑,倚靠在桌,上一脸的惊愕,看着许娇娇,难以置信的说道。
“许氏你可知孔圣人曾经教导过,人,以孝为先,你如今这番作为,有违妇人的三纲五常,更是把孔圣人的话,至于不顾,这可是大罪,是要浸猪笼的。”
刘氏一听,眼中一喜,想着这一次,看许娇娇她就算再伶牙利嘴,也逃不出官府的打压。
这浸猪笼是古代对女子最为残酷的惩罚,只有那些不恪守妇道的妇人,才会接受这种惩罚,永生永世都会留下屈辱。
许娇娇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仰头看着台上的知府,提声说到:“大人,其中有许多原委,请听我细细道来。”
知府一见许娇娇的态度良好,心中舒爽,也就点头答应,不顾一旁刘氏的阻挠。
许娇娇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张嘴说道:“人尽皆知,那陆老太虽是我家夫君的养母,可自打带我家夫君回来,那陆老太便是又打又骂。”
“之前,夫君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这陆老太还知道收敛一些,如今老人一死,这陆老太便原形毕露,把我家夫君派遣到战场不说,更是把家中不用的宅子分给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家夫君命好不但没死,反倒生活过得富足,那陆老太看着眼红,特此来索取赡养银子,夫君他看在死去的老爹份上,每个月给陆老太一百文,但这陆老太不知足,昨日竟然向我索取一两,故此,我才没有答应,请知府大人严查。”
知府一听,眼睛一瞪,险些从桌上站起来,这一百文钱一个村妇手里拿出已经是极为不易,更何况是一两,这个陆老太倒也真是狮子大张口,如此想来,怪不得许娇娇会不同意。
外面围着的众人听到许娇娇这么说,全都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怪不得如此,这个许氏平日里看来文文静静,自然,大家都不会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反倒是那陆老太和刘氏,这两个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知府捏着他那胡子,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军爷,两个人当着刘氏的面,眼神交流。
刘氏怎看不出知府只是想要为了许娇娇开脱,连忙往前凑了两步。
“大人,你千万别听许氏一个人胡言乱语,许氏和陆建安现在生活富足,就算是给我们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他们不给,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赡养老人。”
“哦,那你这么一说,刚才许氏说你们管她要一两银子,也确有其事。”
知府眉毛一抬,似笑非笑看着台下跪着的刘氏,刘氏心中一愣,竟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从堂外闯进一个捕快,趴在知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知府点头:“快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