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翠丫哭哭啼啼,百般不情愿:“你刚才为什么把我拽回来?那么多人看着,我再加把劲儿,她肯定不会拂了我的面子。”
周婶恨不得用手指戳破翠丫的脑袋,气急败坏:“你个小浪蹄,竟然敢背着我出去做这么丢脸的一件事,你等着,看一会儿回家,我怎么好好的收拾你。”
姚老大可有些不乐意了,对着周婶说道:“你怎么回事?明明是你家姑娘被欺负了,怎么还帮人家说话?那许娇娇虽说一直照顾我们,但她今天欺负翠丫,这事决不能这么算了。”
“你懂什么。”周婶直接朝姚老大的方向啐了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拉过翠丫,恶狠狠的说道:“有事咱回去说。”
一回到家,翠丫扭着肩膀,气冲冲的就要进屋,周婶一把将她拦住,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了上去,清脆的响声,让姚老大都有些诧异了,这还是周婶儿为数不多打翠丫。
这一巴掌来的太快,翠丫被打得晕头转向,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晕晕乎乎向旁边倒去。
姚老大心中怒火丛生,抓住周婶儿的衣领,狠狠一推:“你个疯婆子,这可是你的孩子,你下这么重的手作甚?”
作甚气急败坏指着翠丫:“我宁可没生过这种败坏门风的娃。”
姚老大一边查看翠丫,脸上通红的一片,一边不解,周婶平日里温文尔雅,别说是自家孩子,哪怕是外面的野猫野狗,也不忍心伤害,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去问你这好闺女,看看她究竟做了什么?”
翠丫抖动了两下肩膀,嘟着嘴巴不服气:“娘,你为什么帮外人说话,明明我才是你女儿,你不应该为我的幸福着想吗?”
母女二人的争执,姚老大听出点苗头,接过话,问向翠丫:“你今天跑到许娇娇家中,究竟干什么去了?”
翠丫仍不知错,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给姚老大,临了,不忘加上一句:“我不过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你你!”姚老大一口恶气憋在心头,只觉自己头脑充血,眼前发黑,所幸周婶及时将他送回房间,再出来,脸上遍布怒意。
“你知不知道,人家娇娇就是心善,要是换一个人,铁定把你这不知羞耻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看村里的人怎么看待你?你的声誉都毁了,这辈子也别想嫁出去。”
翠丫不屑的撇嘴,似乎对许娇娇的这份恩情并不领情。
见自己苦口婆心,可翠丫就是听不进去,周婶二话不说,拿起院中摆在那里的笤帚,往翠丫身上打。
翠丫何时受过这番痛打,早就疼的嗷嗷叫唤,一边跳着小脚,一边在院中来回跑着。
屋里的姚老大,现在清醒过来,听着屋外母女二人的吵闹,恨得直拍床,大骂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混蛋?
二人声音大的,惹得一旁的邻居,也听个一清二楚。
在这村庄之间就没有秘密可言,一夜之间,几乎所有村民知道姚家翠丫竟然心甘情愿给别人做妾,对方还是一直对他们家有恩的陆家。
那些曾经误会许娇娇的人,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开始倒戈军营,站在娇娇这边,认为许娇娇心善,没有点破翠丫,留了她的脸面。
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翠丫的名声算是毁了,周婶既懊恼又痛恨,联系了无数媒婆,村中是反有些声望的都不肯答应翠丫的婚事。
看着翠丫每天在家里哭哭闹闹,周婶也是心疼,只能匆匆把翠丫嫁给隔壁村的鳏夫,当了十一岁孩子的后娘。
出嫁那天办的也是十分潦草,一台轿子趁着天蒙蒙刚亮,就赶紧托人抬走,二老站在门口,老泪纵横,却也期望翠丫到那边收敛性子,好好当人妻母。
但这些都已经是后话。
许娇娇得知翠丫被送走的消息也甚是心疼周婶,推出几款新鲜口味的果酒,原料大多数较为常见的水果,全部交给周婶去采摘,让一家有多余收入。
周婶没想到翠丫那么想要破坏许娇娇一家和睦生活,许娇娇不但不生气,反而以德报怨,对他们这么好,感激涕零,还说等翠丫长大后,报答许娇娇恩情。
杨富那边自打品尝过许娇娇的鲤鱼后,一直念念不忘,几次三番登门拜访,许娇娇总算把秘方交给杨富。
杨富给了夫妻二人一大笔可观的财产,兴高采烈回到餐馆,推出新菜,备受好评。
而陆建安每日上山打猎,剥得不少动物的皮毛,拿到市场与商人交易,虽然钱数不多,但补贴家用还是足够的。
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小日子过的也还算富足,才过了一周有余,就已经商量将一间房子重新装上粉饰,院里又添了不少新物件,让原本破烂不堪的老房子焕然一新,比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豪过得还要滋润。
而陆建安,许娇娇夫妻二人从未吵架,一直相互恩爱,为所有年轻夫妇当中的楷模。
刘氏每每上集中途,都会路过许娇娇家门口,见阔气的大门,仙境般的小院儿,恩爱的夫妻,每次都嫉妒的牙根儿痒痒,丢两块石头到许娇娇门口,恨不得早点铲除许娇娇。
“呸,小浪蹄子,别得意忘形,小心站的高摔的惨。”
再看自己家男人陆建明,一个大男人仗着自己腿瘸,整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对自己百般打骂,酒后更是可恶。
陆老太更不用说了,宠着陆建明都快宠到天上去了,三十多岁的人,什么也不会,也不着急,反而跟陆建明一样指责刘氏,完全把她当成免费的劳动力。
云泥之别刘氏对许娇娇是既羡慕又嫉妒,逐渐转为愤恨,每天都在想着该如何让许娇娇一家也尝一尝,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直到了晚上,陆老太和陆建明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陆建明喊了无数次饿,陆老太也跟着骂刘氏是这个小贱蹄:“又跑哪偷懒去了,不知道我儿饿了么?”
几次站在门口张望,却仍没有刘氏的身影,陆老太的心中逐渐开始烦躁,来回徘徊,总算等到蒙蒙夜色中,叮当作响。
陆老太竖起耳朵,辨认方向,破口大骂:“你个懒媳妇,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能干些什么?快点回来做饭,不知道,我们一大家子都饿了么?”
铃铛响了半天,陆老太才看见刘氏低这个脑袋,带着几分沮丧,踱着脚步,从远处慢慢地走来,手上的竹篮空空如也,连一颗菜叶子也没有。
“你不是买菜去了吗?菜呢?被你吃了?”陆老太一把抓过篮子,有些失望,将竹篮随地一致,敲打着自己的拐杖。
“娘,最近前面在打仗,战事吃紧,菜价飞快的涨动,如今咱们那点钱什么也没有买到。”
刘氏苦丧着一张脸,将钱袋完好无损地给了陆老太,里面可怜巴巴只有几枚铜钱。
陆老太一脸不敢相信:“那连几两米都买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