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他、他真是太子?”之前他装昏死,听得有人称呼他为殿下,虽然觉得奇怪,倒也未往这上方面想,毕竟太子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跑他这三野小店里来作什么,更何况他当时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脱身,眼见现在事态严重,他心下一横,“大哥,要不我们直接杀了他,毁尸灭迹,到时看谁能查到。”
“你!”那人被他气的不轻,楚明月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要是他们真的下了狠心要杀朱佑樘,她怕是也只有跟着倒霉送人头的份。
他背光思索了片刻,道 :“这事先缓缓,先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多派些人看守,决不能让他逃出去。”
”是,大哥,听都你的。“
两人不再言语,连脚步声都比来时沉了几分,待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又过了片刻后,楚明月才动了动身子,”喂,人都不在了,别装了。这下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了吧?
朱佑樘站起身活动被久绑的手腕,神情淡淡的,”证明了又如何?”早在她身旁之人出手时他就知他们与那店主不是一伙的,锦衣卫那帮人自命清高的很,怎会自降身份同这等不入流的野匪合作,只是恰好的时机怎能不加以利用,能被锦衣卫护着出现在这个地方,加之她的身份,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楚明月哪知他心中的九曲十八弯,被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来,是啊,有些事本身就无关真相如何,关键在于当事人的态度。她决定跳过这个令她心卒的话题,以臀为支点在地上转了半个圈抬首瞧着在室内四下打量的朱佑樘,“哎,你怎么将绳子解开的,看在共患难的份上,你好歹也帮我给解一下。”
朱佑樘无视她的话,在墙角蹲下身伸指拈了些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起身向另一处堆放的杂物走去。
“”楚明月脑子一动,她同朱佑樘是连带着绑的,没道理他解开了绳子她仍被绑着,她动了动手腕,果然三两下将绳子从腕上给褪了下来,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怎么会自己解结子的?”
这次朱佑樘回答了她,“被绑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说这话的人却仿佛习以为常。
楚明月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咱俩现在趁机逃出去?”她踩着猫步贴墙朝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中的阶梯探视,问朱佑樘,“你说这究竟是个地下室还是个密室?单凭咱俩能逃出去吗?逃出的机率有多大?”
未听到回答,楚明月扭头回看,就见朱佑樘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双手背后慢悠悠的给自己腕上绑绳子,这又是什么操作?
楚明月紧接着就知道了答案,她听到了石阶上再次响起的脚步声,忙不迭蹿了回去扯过绳子的另一头开始给自己上绑,压低声抱怨,“你也太不仗义,好歹咱俩是共患难的,发现危险也不说一声。”
脚步声已近在耳侧,楚明月赶紧闭了嘴,头一歪继续装睡。
这次来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行事十分的简单粗暴,在两人眼上各罩了条黑布带,铁臂一捞就将二人扔在了肩上且丝毫未觉吃力,抬步就上了石阶。
楚明月被巅的险些吐出口胃酸,脑袋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撞在他铜壁般坚硬的后背上,蒙着黑布不能视物的双眼前闪现了无数的小星星。
好在没多久他停下了步子,耳畔传来细微的吱嘎响,紧接着楚明月感受到扛着她的人纵身一跃,鼻间吸入的空气瞬间清新的不少,再无之前的潮湿憋闷。她料定此时她们已出了被关押的密闭空间且四周并无其它声响,极有可能这是个无人之处,适合逃跑下手。
她手腕微动,正欲褪下绳子勒上这人的脖子,未料到手刚动就被朱佑樘给死死抓住,楚明月挣了挣,根本挣不开他的钳制,若非现在时机不合适,她真的想骂人了,如此大好的逃跑时机,朱佑樘不帮忙反而还阻止他,他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有病!
“醒了?醒了就老实一点,要不然老子把你们剁了扔海里喂鱼。”
这下好了,失去了先机,再想出奇不意的动手怕是就难了,楚明月气不过,指甲狠狠在朱佑樘手背上抓了一把以泄心头之气。
“大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哪儿啊?”楚明月感觉到他又开始走动,于是转换了思路变为套话。
等了片刻,不见回答,她又问,“你们是想劫财吗?我告诉你,我没钱,和我绑在一起的这位才是真正的有钱,他是大财主家的儿子,他从小到大特别可怜,可怜的就剩钱了,要不你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开个价让他家里送赎金来,放我们走吧你看如何?”
等了等,对方还是没吭声,他再接再励,“大哥,我看你扛着我俩并不费力,脖子上却全是出的汗,你是不是肾虚啊,我可是这方面的大夫,你要是答应放了我,我保证把你治好,别说一夜七次郎,就是让你做一夜十次郎都没问题。”
“闭嘴!再说信不信老子反你的嘴给缝上。老子不是肾虚,老子是胖热。还有既然他家送赎金来,老子为什么要将你一直给放了,你真当老子是傻的。”似烦不烦,对方终于开口。
“大哥这你就说错了,我同他一起被绑一起落入你们手中,所谓患难之交成就难兄难弟,你看这不就等同于手足之情,既然我俩是兄弟,那他家的钱就是我家的钱,送来的赎金自然是赎他也赎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个显然被她这论掉给绕懵了一时没吭声,倒是旁边的难兄难弟朱佑樘毫不留情的开启打脸模式,“我同你,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