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如预想般的出宫了,只是这宫出的有点不那么光明正大,是在大半夜里被偷偷从大牢里带出来的塞进了马车,然后赶在天一亮就出了城。走之前仍是嬷嬷见的她,一代万贵妃表达了慰问关怀之情,二是给她送了些路上的盘缠并告诉她为了她的安全给她配了两名保镖。
其它的楚明月欣然接受,但是保镖之事,究竟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半路跑了,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楚明月不在乎,她若真的找着了人要跑,他们根本拦不住,要是她没找到人,肯定也是要回来的。所以有两个保镖也还不错,至少能多两个替她跑腿的。
然后在出城见到来与她汇合的人后,双方皆愣了。
易樊不过是蹙了下眉没有过多表情,莫棋则愣了一瞬后开怀的笑了起来,以肘支着马头微微俯下身对从车里探出个脑袋的楚明月道:”哟,小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才隔了一晚上就又见面了。不过你这身份转变的真快,昨儿我们还是平起平坐的牢友,今儿你就成了我们的保护目标,可以啊你。”
两人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一个过度正经一个死不正经,若傲柏扶柳,端的一派好风景。
楚明月笑眯眯的回他,“还行还行,就是运气不错而已。”
有莫棋在沿途是决计不会枯燥的,两人天南海北聊个不停,时不时的哈哈大笑,独独易樊一路奉行沉默是金,嘴上像是装了拉链似的,一天下来蹦不出十句话。他越是这样,楚明月和莫棋就忍不住双双去逗他,逗的狠了,他就翻个白眼打马跑到前面去了,与两人保持十米远的距离,仿若不愿与白痴同行。
“诶,他一直是这样的吗?和这样的人共事得多闷多无趣。”楚明月望着前面的俊挺背影摇摇头问。
莫棋笑的十分欢乐,“他是最近受了打击,被刺激了。”
“哦?”楚明月脑中灵光一闪,“那红衣小姑娘?”
“不错。你怎么知道?”
“昨儿你自己说的。”楚明月催促,“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他呀,前阵子出了个红衣小姑娘,专抢富豪人家,说什么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六扇门的人抓了好久也未将人给抓到,他听说后十分不屑,说六扇门的人没用,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若是他出手,必定手到擒来,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六扇门,那边人就喊话,让他有本事就将人给抓到,没本事就闭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后他就去抓了?”
“嗯哼。结果大半个月过去了,两人交手三次,愣是没抓住那小姑娘,六扇门那帮子人乐了,不仅笑话他,干脆顺水推舟将捉拿红衣小姑娘这事也一并扔给了他。他现在怕是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将那小姑娘给抓住一雪前耻。”
”啧啧,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讳,自作孽不可活。”楚明月没有半分同情的总结。
“可不是嘛,哈哈。”
说说笑笑间,到了落脚的地方,先到一步的易樊正拧着眉同对方交涉,楚明月听得店老板道:“不行不行,我这店已经被人给包了,客官还是去别处吧。”
“不行,方圆几十里只有你这里开有店,现在天已黑,我们赶不及去找下一家。”
“嘿,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强住不成?”店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粗乱的眉长的毫无章法,自带三分煞气,他指着易樊道:“这是爷的店,爷管你有没有住的地方,爷不让你住就是不让你住。”
“找死!”易樊近日心头正窝的火大,听他这样出言张狂,当即沉腕拨刀,被几步上前的莫棋按住刀柄制止,“易樊!”见他没再坚持拨刀,这才松了手,转向店老板满面笑容的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老板,你看,出门在外确实不意,您给行个方便?”说着掏出锭银子塞进对方手中。
对方掂了掂银子,横了眼易樊,这才道:“客房确实被全包了,要是您几位不介意,后院有堆马料的棚子暂时空着可以住。”
易樊又欲动怒,被莫棋甩了个眼神给止住,他拍了拍店老板的肩,笑道:“成,谢谢老板,出门在外有个落角之地就行,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劳烦您等下送些吃的来,赶了一天的路,着实饿了。”
店老板送吃的倒不含糊,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连带还给了两床被子,就着地上铺的松软的干草,这晚倒是不怎么难熬,只是莫棋和易樊刚动第一筷时就停住了,脸上微微变了神情。
楚明月包着满嘴的菜左右瞧瞧两人,含糊不清的问:“你们怎么不吃?”
她夹了筷青椒炒肉,嘴里的菜正要咽下去,被易樊“啪”的掌拍在后背中心,咽到半途的菜生生冲口而出吐在了桌上,她目瞪口呆的愣了半秒,摔了筷子一抹嘴朝易樊吼道:“你脑子有病啊,自己不吃还不让人吃。”本身就饿,眼看着满桌食物报废,她真的是想将易樊揍报废的心都有了。
“嘘,这菜里被下子药。”莫棋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安静,低声解释。
“啊?”楚明月忙不迭端起水漱口,心有余悸的问,“这是家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