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弈秋和若雪姑娘的修为与经验,对二人下毒,无疑是痴人说梦。”木少青朝木少云瞥了一眼,“再者,他们二人代表着天门与素月宫,向他们下毒,等同于向天门与素月宫宣战。天门再自大,也不可能狂妄到同时挑战两大宗门。”
“少青言之有理。”木东离抚须道,“若雪姑娘中毒之事,两派宗主必是知情的。如若真是天门所为,两宗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天门交出解药。”
两人一言一语,木少云在一旁却是摸不着头脑:“既然不是鸦道人下毒,那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你再想想,鸦道人身为天门十二长老之一,修成丹体已久,更精通阵法,一直都被视为天门的双拳之一。要是没有充分的准备,天门岂会让鸦道人轻易涉险,自断臂膀?即便不能得手,至少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结果却是鸦道人身亡,麒麟逃脱。这说明什么?”木少青盯着胞弟问道。
“这说明他们低估了麒麟的强大,鸦道人不敌身亡。”
“若真是麒麟得胜,岂会留下他们的尸身?”
“麒麟不是受了重创逃了嘛。”
“麒麟身为兽皇,归根到底也是兽类,受伤只会激发它们的兽性,你觉得狂怒中的麒麟会轻易放过这些打伤它的人?”
木少云茅塞顿开,普通兽类都极为记仇,只要发生争斗往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更何况是麒麟这种天地异兽。
“大哥的意思是发生了别的事?”
“若是弈秋他们二人恰巧经过后衡山,又恰巧遇见鸦道人围攻麒麟兽……”木少青特意打住。
“若果真碰上了,弈秋绝不会容鸦道人放肆……”木少云接过话,聂弈秋身为天宗公子,尽得宗主真传,当然会挺身而出维护天宗威严。
正欲大谈聂弈秋应当如何痛打鸦道人,木少云脸色陡然大变,颤声说道:“哥,你不会是想说若雪和无尘,中的是麒麟火毒……”
自古以来,关于麒麟的传闻数不胜数,其中就有麒麟火毒。曾有一位闵姓真人,无意间得到了一滴麒麟精血,欣喜若狂,以为能一窥三味真火之秘。孰料中途走漏了消息,引得他人窥测,最终大战三天三夜才将对方击退。然而装有麒麟精血的玉瓶却不慎碎裂,精血染身,火毒入体。数十年后,闵真人‘真气日竭,形容枯槁,终神魂俱灭’。
木少青还未答话,却听木东离叹道:“为父曾在古卷上见过麒麟火毒的记载,现在想起来,无尘脉象确与之有相似之处。”
“麒麟火毒乃是血毒,以血为媒,数息间就可遍布全身。若雪有修为在身,又有冰宫圣丹,能暂时保全性命。可腹中的胎儿,一无修为,二无丹药,如何能够生存下来?”木少云马上道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这也正是为父不解之处。”木东离若有所思道,“无尘百会、阳关、涌泉诸穴中炎阳之气极盛,呈沸腾之象,与书中记载分毫无差。但倘若真是麒麟火毒,无尘恐怕无法出生,又怎会仅仅是经脉闭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除了麒麟火毒,天下还有什么能让药宗、素月宫和天宗三大宗门同时束手无策?”
“可……”
木少云焦急欲辩,却叫木少青直接打断:“鸦道人身死,五年间天门一直秘而不宣,是怕引起与我天宗的冲突;吟松阁知而不谈,是因为做贼心虚。为何会突然间被一个不起眼的弟子说漏了嘴;我们修道的,闭关十年八载是常有的事,这些年,弈秋与若雪也少有人提起,为何会突然间四处冒出已身亡的流言?”
木少青这番话,让二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切都是阴谋!
“鸦道人身亡,天门损兵折将,吟松阁不仅毫发无伤,还得了麒麟精血,可谓是得了天大的便宜。按理说应该偷着乐才是,为何又和盘托出?”
“除非……”木东离抚须道,“是有着万不得已的原因。”
“天门行事一向是睚呲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木少青稍停顿了一下,扫了二人一眼,继续说道:“天门应该是暗中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吟松阁为了抵抗天门的威胁,不得不将事情摆到明面上。一来可以让天门背上不义之名,二来可以引起天宗对天门的不满,三来便是将其他宗门拉进来。如此一来,就不敢随便对吟松阁动手。”
“这些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不承想全是男盗女娼之辈!”木少云怒道。
“还有一点更耐人寻味,鸦道人等人既然已经全军覆没,也就无人知晓麒麟精血的存在,吟松阁为何还要自供自招呢?”
木东离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吟松阁此举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天门已经知道吟松阁取了麒麟精血,为防天门暗中夺取,吟松阁只能选择将其公之于众,使天门投鼠忌器。第二种可能,吟松阁在麒麟精血上毫无收获,为了尽快解开里面的秘密,又或者是为了尽快达到与天门同样的目的,故意透露出消息,引得其他宗门前来合作,从中捞取好处。”
木少云恍然大悟!不想这看上去极为简单的几件事背后隐藏了这么多信息。但他仍有一点不明所以;“这和若雪中毒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有关系,那散布这些谣言,有何用?”
“如此说来,恐怕鸦道人还真是死在二公子手里。”木东离沉吟道。
木少云再次茫然起来,问道“爹,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