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夏一回头，大吃一惊，使劲从顾若修怀里挣扎下来，没命地跑向门口。
“爸！”她蹲在秦元山跟前，害怕地喊道。
秦元山脸色蜡黄，满脸皱纹仿佛加深了，虚弱地喘着气：“秦家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破产，又莫名其妙地姐妹翻脸，活着真是没意思了......”
这下不止秦芷夏，连秦芷秋的脸色都变了一下，蹲在秦元山跟前：“爸，你别胡说八道！”
她说着看了眼秦芷夏：“我和姐姐从小关系好，我们不会一直决裂的......”
秦芷夏也复杂地看了眼妹妹，点了点头。
顾若修已经让医务室的医生出来，给秦元山吸氧、输液。忙乱了好一会儿，秦元山才缓过来。
他拒绝了秦芷夏送他去医院的建议，手握着秦芷夏和秦芷秋的手，沉重地叹了口气：“我就你们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疼哪个都是假话。”
他看了眼秦芷秋：“也许过去我们骂你骂得多，那是因为你姐姐比你省事，我们把精力都用在了教导你的身上，并不是不喜欢你。”
秦芷秋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不说话。
秦元山又叹了口气：“芷夏，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你妹妹千错万错，终归是你的血亲，你不要真的怪她......”
秦芷夏咬着嘴唇，半晌，点了点头。
秦元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秦家本来不至于破产，谁知一睁眼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打击我能承受得了，因为我还有两个女儿，你们才是我的全部。可如果你们不共戴天，互相伤害，那我不如去死。”
秦元山头顶的白发若隐若现，让秦芷夏心里难受起来。
她又看了眼秦芷秋，发现秦芷秋也在默默地看着她。
两姐妹什么都没说，都低下了头。
秦元山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这才准备离开顾氏。
秦芷夏突然想起：“爸，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想知道秦氏破产的内幕，就去不远处的咖啡店，我来得早，就想着顺便到顾氏看看你。”
秦芷夏一惊：“怎么有这种事？”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顾若修：“若修，你知道这事吗？”
顾若修也是一惊，挪开视线，看着窗外：“我不知道。对于秦氏倒闭，我知道的也不多。”
秦芷夏纳闷地转回头：“那那个约你见面的人呢？”
秦元山摇了摇头：“他刚才给我发短信，说他等不及先走了。”
顾若修拿过秦元山手机，找陈粒去查号码主人，却发现这个号码是停车场收费员的，之前被人有偿借去发了一条短信。
顾若修的脸色沉了下来，双眸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把秦元山送回去，顾若修深深地看着秦芷秋：“你真的很聪明，比你姐姐聪明很多。”
秦芷秋神色慌乱：“我只是太爱你而已......”
“你跪下前，我看到你回头扫了一眼，你当时已经看到你父亲在门口。”顾若修慢慢地说。
秦芷夏一震：“你故意的！”
秦芷秋摇摇头：“姐，刚才爸爸是怎么说我们的，你忘了？”
秦芷夏呆了一呆，不再说话。
顾若修却笑了起来：“你对你姐姐态度好起来的唯一原因，是你发现只有你姐姐才能左右我的决定，而你，就算嫁进顾家也跟她没法比。”
他往前一步，盯着秦芷秋：“你姐姐又有了利用价值。我说的对不对？聪明的秦二小姐？”
秦芷秋往后退了一步，拼命摇头：“若修，不要这么说我。”
看到秦芷夏发白的脸，秦芷秋又去抓她的手：“姐，你不信我？”
秦芷夏惨笑：“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你确实是扫了眼门口才跪下。”
她猛地甩开秦芷秋：“我不是笨，我只是不习惯把心计用在至亲身上。我只是太爱小时候那个依恋我的秦芷秋。我只是，舍不得跟你翻脸而已。”
她自嘲地苦笑：“其实，爸妈从小骂你，可他们的关注也一直在你身上。他们说我很优秀，打小不用家长操心，可相对的，我也没得到过像你那么多的关注。”
“姐......”秦芷秋咬着唇，又试图去抓秦芷夏的手，却被躲开。
“芷秋，不管你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还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变回当年的秦芷秋。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靠你自己了。”
秦芷夏说完，伤心地转身走向电梯。
她只想上楼紧紧抱住真真，抱住那团小小暖暖肉肉的小身体，把成人世界的所有复杂与龌龊抛之脑后。
顾若修等到秦芷夏走远点，突然伸手摸了摸秦芷秋的头发。
秦芷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顾若修也笑了，笑容俊朗迷人：“你姐姐说得没错。如果你能变回从前，该多么好。我多希望你能变回在美国时，那个傻丫头。”
“若修，给我次机会，我可以的。”
“不。”顾若修摇摇头：“我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若修，你忘了，我们在美国时候很恩爱？你这样，不是对当初的背叛吗？”
顾若修勾起一抹毫不在乎的笑：“我做事，只随心。你愿意说我渣男也无所谓。可我的心时刻提醒我去找你姐姐。哪怕道德败坏，我也无所谓。”
秦芷秋全身都在颤抖：“是不是因为，秦家破产了，所以你才敢这么折磨我？如果我们还像当初那样强大......”
顾若修听到“秦家破产”这四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避过了秦芷秋的视线。
秦芷秋情绪激动起来，上前抓着顾若修的袖子：“你说啊，是不是！”
这时，门外响起警笛声，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一个，还正是上次在顾家接警的。
他看到顾若修，轻车熟路地走过来：“顾总，您的妹妹现在人在哪里？”
顾若修指指电梯：“顶楼，我的助理会带你们去。”
他又加了一句：“那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带走，一个不落。”
警察点点头，跟着陈粒往上走。
顾若修也转过身，云淡风轻地说：“你回去等我退婚的消息吧。”
“什么！”秦芷秋震惊地瞪大了眼。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