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惊,猛的睁开眼,眼前的已经不止昆仑四神剑,而是密密麻麻数以百计服饰各异之人,他们或站于树干上,或站于树旁,拥挤在一起将密林围得水泄不通。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以及江湖各种毒辣阴险、奇门艺巧的暗器利器也一齐俱现。
没想到短短片刻,这片树林中竟聚集了这么多人!
少年扫视着人群,苦笑道:“没想到为了抓我,大半个江湖有头有脸的人居然都来了。”
望着茫茫人海云麟潇蹙紧眉头,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心里骂道:“该死的爬头毛贼!若不是你,这小子早就被我带走了!”
司空长虹见状刷的一下拔出剑,转着身子吼道:“怎么?都想和我们风霜城抢?!”
虽然司空长虹看似莽撞狂妄,但是此话一出,的确镇住了不少人。
江湖十大势力,昆仑巅风霜城位列其五,城中弟子数千,高手如云,而城主云虚子更是快要步入仙境,实力恐怖如斯。
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与一座城的高手作对。
除了像盗智这种就算得罪整个周王朝都不怕的人,才敢做出打伤风霜城城主独子的鄂人事情来。
人海中顿时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人人都想抢走那个靠在大树旁蓬头垢面的少年,但却人人又不敢动手,害怕一出手便与在场所有人为敌,与风霜城为敌,毕竟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的武功全都是江湖中最为上乘的。
若没点本事,谁又敢来抢这块抓人胃口的肥肉。
忽见一红衣男子从人海中飞出,负手落到司空长虹身前,冷笑讥讽道:“不过是云虚子收的一条丧家之犬,倒是忠心的很,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司空长虹一怔,暴怒道:“找死!”
长剑瞬间劈出,气势汹汹,力道扛鼎!
只见红衣男子身子微微一侧,便轻松躲过,缠有白布的右手一把掐住司空长虹的脖子,道:“若不说方才那句话,幸许我还会饶你一命,不过现在嘛……原话奉回!”
缠在男子手上的白布突然迅速腐烂,一团黑气冒出。
司空长虹哪儿见过这等邪术,惊慌中脑子早已一片空白,忘却了自己手中还握着能夺人性命的利器。
“你……你到底……是谁?!”司空长虹惊恐道。
红衣男子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将死之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白布腐烂殆尽,裸露出右手的肤色竟是黑色!
伴随着起起而升的黑气,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黑手一现,司空长虹顿时张大嘴巴,鼓起眼睛,身体不断痉挛抽搐,口中发着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松开!”
霍渊见状急忙出剑,刺向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侧脸一笑,带着死鱼般的司空长虹轻飘退后。
没想到身体高大强壮的司空长虹,居然会被红衣男子轻易带动,而且表现的还如此轻松!
这种诡异的招法,在场的所有人中,恐怕也只有少年认得。
这是一百年前魔教猖盛之时,教主向天行的化尸绵掌。
在当时化尸绵掌代表着江湖中的至阴功法,而忘情湖菩提寺中的轮回劫指则代表着江湖中的至阳功法。
两种功法相生相克,当时魔教教主向天行心高气傲,只身来到菩提寺,找怀忧大师争个高低,结果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而群龙无首的魔教也被名门正派合力诛杀,从而覆灭。
“化尸绵掌早已失传,这个人是从哪里习得的此功?”少年心里惊讶道。
霍渊剑法凛冽,而且速度奇快,居然都能在空气中留下银光剑影和飘逸的人影!
但是红衣男子速度也不慢,并且脚下的步法着实令人无法看透,眼看霍渊的剑就要刺入他的胸口,但却忽又刺了个空。
两人的身形动作在他人眼里早已成了一阵狂风,连天上落下的细雨都能弹开。
“后生可畏啊!”人海中一白发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须感慨道。
而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站着的二人却无心看这画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少年。
此二人面容居然一模一样,瓜子脸,鹰钩鼻,眉神目秀,嘴唇绛红,肤色凄白,透着一丝邪魅之感。
他们的身高也一毫不差,只不过身穿的衣服却一黑一白,上面绣有红色和白色的彼岸花。
并且他们二人的佩剑极为怪异,居然缠于腰间,而剑身则是由无数锋刃、似蛇鳞一般的薄片贯穿而成的。
这时二人正要如鹰隼般俯冲而下之时,一阵笛声忽然响起。
吹的曲子虽是平平,但却极为摄人魂魄,震人心悬。
笛声一响,少年便迅速捂紧了双耳,此曲乃是魔教左护法手中的鬼笛之声,能另闻曲之人……丧失心智,自相残杀!
原本茫然无措的江湖人此时不由自主得握紧了手中的利器,双眼猩红,杀气腾腾的看着身旁的人,欲要吃掉对方的架势。
但霍渊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集中精神的向红衣男子刺出每一剑。
一场血腥屠杀一触即发,这时一阵雄浑的钟鸣声忽然响起,回荡在林中,神圣威严。
所有人瞬间清醒。
少年松开耳朵,面带惊喜。
红衣男子将已成白骨的司空长虹扔向霍渊,霍渊一惊抱住白骨腾空一翻,拉开了与男子的距离。
“剑法不错,日后必有大成。”红衣男子赞赏道。
看着霍渊的背影,云麟潇咬牙一股怒火燃燃升起,但又瞬间平息了下去,他心里清楚,要是再气急攻心,怕是神仙丹也救不了他了。
一位身穿金裟的老和尚闭眼从人海中缓缓走出,一手持金光灿灿的降魔杖,一手捻着古铜色的佛珠,慈眉善目,得道之至,一眼便知是佛学大成之人。
“普渡大师,我在这!”少年挥手喊道。
普渡缓缓睁开眼,望了一眼少年,然后道:“邢檀越生前交代老衲帮他照看遗子,还望各位檀越成全。”
和尚的声音如同方才的钟鸣声一般浑厚,荡人心肠,不容置疑。
江湖中人尽皆知,这位普渡大师可是实打实的迈入仙境,连当今天子都要礼让三分,而他身处的菩提寺更是有着天下第一寺的美誉。
据说他在佛学上的造诣,都达到了能够看到一个人前世今生的境界!
“和尚,想从我手中夺人,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超度我的本事了!”红衣男子冷笑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若檀越真心向善,老僧倒愿一试。”普渡道。
红衣男子顿时仰天大笑,飞掠而起,右手掌中黑气腾腾,直击普渡。
人海中一片噪哗,虽然红衣男子身手了得又有无名邪功相助,但是和已入仙境的普渡大师交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普渡缓缓抬起手臂,伸出两指,佛吟一声,两指顿时燃起金色火焰。
这便是至阳之功,轮回劫指,凡中之人必全身焦黑,灰飞烟灭,万世不得轮回。
“普渡大师,那是”
少年欲要提醒普渡对方所用功法乃化尸绵掌,但是还未说完,燃着金色火焰的手指便和冒着黑气的手掌碰撞到了一起。
轮回劫指和化尸绵掌向来相生相克,无论双方境界相差多大,必会两败俱伤。
火焰和黑气交融,砰的一声巨响,红衣男子顿时虎口一震,喷血飞出。而普渡虽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但是手上的那串佛珠却啪的一声散落,颗颗坠地。
普渡迅速将手缩于袈裟中,然后低头沉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红衣男子落在地上翻滚着哀嚎不止,他那只冒着黑气的右手连同整只手臂都已无了踪影。
忽然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人海中飞出,闪到了红衣男子身旁。
怒道:“大师为何下如此重的手!”
普渡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突听一个人喊道:“尔等用如此害人邪术,普渡大师只断其一臂,已经够慈悲的了!”
“邪术?”戴着面具的男人冷冷道,“这天下最邪的邪术,还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所用的变脸之术?表面和颜悦色、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话一出,众人皆怒,在场所有的人在江湖中都是有名号的人物,被如此羞辱,当然是非要将这男人粉身碎骨,碎尸丢给野狗不可。
空气中弥漫着如此浓重的火药味,以慈悲为怀、以普渡苍生为己任的普渡大师仍垂眼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树枝上的那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蓄积待发,只要面具男人和众人打起来,他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擒住那名少年。
刚刚普渡和尚的出现确实另他们心中有所顾忌,不过现在他已罩不住那名少年了,因为方才在与红衣男子的对决中,他也已身负重伤,虽然事后迅速将使用轮回劫指的右手藏于袖中,但二人还是敏锐的看到那只手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和鲜血。
“就让我帮你们这些正派君子的丑陋面目释放出来吧!”
戴着面具的男人抽出腰间的那支玉笛,欲要奏响摄魂之曲,突然空中落下一物。
顿时大地为之一颤,飞沙走石!
尘土散尽,居然是一柄附有剑鞘的长剑!
只见一白衣男子负手从空缓缓飘下,秀丽的长发随风飘逸,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亦随风起舞。
比起如此潇洒的出场方式,他俊俏的面容更是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他们不敢相信这世间居然还有长相美如女子般的男人!
接下来更为令众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伴随着细雨轻飘而下的白衣男子,居然轻轻的站到了那柄长剑翡翠般的剑柄上!
竹千落在万剑阁一剑开天后,走下九百九十九级白石台阶,正要拔剑破开设在山脚下的天罡剑阵时,谁知留情死活不出鞘,他拔的焦头烂额之时,忽然想起守在山腰的十师兄杨一酌曾说过,天罡剑阵虽然威力齐大,但却拦不住会御剑之人。
于是他便心头一喜,就算留情不出鞘也无关系。虽然施展御剑术的前提便是施术者可以如燕子般轻踏在剑身上,但是现在就算不露剑身,他也能御!
竹千落环视着手握各式兵器的人海,他没想到刚下山,便碰到了如此大的阵势。
然后他又扫视了一眼抱着白骨的霍渊,蓬头垢面的少年,负伤虚弱的云麟潇和失掉右臂躺在地上的红衣男子,愤愤不平道“各位如此多人,却欺负他们几个,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少年突然指着那几个人喊道:“神仙大哥,他们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都是来杀我的!”
竹千落一愣,喃喃道:“没想到初次下山便碰到如此仗势欺人,臭不要脸的,看我来教训教训你们。”
竹千落拂手一挥,云麟潇掉落在地的长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单手横剑随着脱口一个破字,腕转剑锋,顿时数道剑气迸射而出,蹭的一声,周围的粗壮大树在同一刻被全部拦腰劈开,密密麻麻的树叶如雨点般洒下。
昆仑四神剑的风剑云麟潇,在雪山真人云虚子悉心教导下习剑二十余年,至多也就能用剑气将大树射穿,而这从天而降的白衣男子只是随手一挥,十几棵粗壮大树便齐齐劈断,这是何等醇厚的剑气!
众人跃起纷纷躲避倒下来的大树,而普渡却仍站在原地,用雄浑的声音说道:“邢檀越,此人与你有缘,不论今日还是日后,只要跟着他,你绝不用再担心性命之忧,老僧就不在此久留了。”
说完,普渡转身缓缓离去。
“少主,我们走。”
戴面具的男人趁混乱之际抱起红衣男子,消失在了密林中。
众人见普渡离开,便顾不上躲避大树,动作出奇的默契一致,同时攻向竹千落。
二十七根银光闪闪的钢针势急力猛的射向他的面门,居然是暗器名家唐家的暴雨梨花针,此针每一射出,必定见血!
竹千落站稳不乱,手中的长剑划出一个剑影极速飞转的镜面,二十七根银针铛铛铛的全部打在了剑身上。
“此般兵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稀奇。”竹千落微笑道。
银针还未掉落,一位手持藤棍的白发老人便忽然闪出,棍影点点,直击竹千落胸前各处大穴,但凡被击中一点,便再无出手的机会。
尽管白发老人攻势如毒蛇般凶猛难缠,但竹千落站在剑柄却丝毫未动,轻轻挥舞着长剑便挡下了白发老人一生引以为傲的绝学——点穴棍法。
忽又一抖大枪花打向竹千落后背。
“阁下莫非见不得人?”
竹千落笑着长剑一震,震得白发老人五脏六腑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连连退后,手中的藤棍嗡嗡作响,都已无法握住。
他回身一转,白光一现,长枪的枪头便插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手中只剩下光秃枪杆瑟瑟发抖的光头男人,竹千落一记剑背抽在了他的脸上,光头男人当场倒地昏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几十种兵器袭来围住了竹千落,各种武林绝学同时亮出,每一种在江湖上都能称霸一方,震撼的很。
但是竹千落身在其中,孤身一人,只凭一剑便接住了所有人的看家功夫,没有人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众人只见他一只手背负,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挥着剑,泰然自若,一副神闲之态。
对于这个天外来客,就连躲在大树后的少年都吃了一惊,凡是这个江湖上有些名号的人,他们的武功招式甚至是生活习惯他都了如指掌,但是对于这个立在剑柄独自一人单挑数十大高手都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的男人,他却一无所知。
他不敢相信,一个剑法如此了得的人,难道以前在江湖上就如此低调,低调到连他那号称不出茅屋便知晓天下事的老师都不知道?
忽然一破铜锣般的嘶哑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个便宜竟让老子给捡到了!”
鹰爪般的利手掐住了少年的后颈,少年顿时感到整段脖颈内的经络都被一股深厚的内力所麻痹,大气喘不上来。
狂风从后背刮来,身体骤然后退,看着双脚渐渐离地,少年张大嘴巴一个字也喊不出,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少年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眼前突然飞来两个男人,二人着装一黑一白,长相一模一样。
二人笑容阴森的将缠于腰间的软剑解下,银光洒开,由无数锋刃贯穿而成的长剑居然骤然伸长,如迅猛的毒蛇吐着信子贴着少年的耳边,哧的一声咬向了他身后。
只听惨叫一声,少年猛然坠下,昏沉的脑袋突然清醒,胸口顿时开朗,爬起来双手按在泥土里大口喘着粗气。
要是再迟一步,少年怕是下辈子都要躺在床上吃流食了。
这时一个身穿劲装的男人,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到了他身旁。
少年扭头看了一眼男人脸上那道自左额划至下巴的惊心刀痕,心里便以猜出此人是绝鹰门的大公子——皇甫岱。
看着皇甫岱脸上那俩血窟窿,少年暗笑道:“没想到向来欺男霸女,飞扬跋扈的皇甫大公子,居然会被人穿眼而死,要是让你那以鹰爪功名扬天下的老爹看到,非得气的吐血身亡不可!”
“朋友,我们兄弟二人救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
黑衣男人胳膊一震,手中的软剑竟被抖得笔直,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从剑尖滴落。
未等少年回答,白衣男人便抢声说道:“不如就跟我二人回去,如何?”
少年蹙紧眉头,眼前二人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黑白无常鬼,死在他俩剑下的高手,不说一百,也有五十了。
黑衣男人叫谢无赦,白衣男人叫谢无咎。二人是亲兄弟,黑衣为哥,白衣为弟,皆是江湖第六大势力、无名海孤月岛、天外真人的闭门弟子,他们手中的奇艺兵器也是天外真人当年所用的鸳鸯剑——逆鳞、顺鳞。
据说一年前他们兄弟二人离开孤月岛后,天外真人便走火入魔,杀光了岛上所有的弟子,血流成河。
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天外真人已入仙境,谁敢为了满足好奇心,上岛递奉上自己的脑袋?
被众大高手围攻的竹千落见少年有难,便无心再与众人纠缠,腾空而起,挥出一道凛冽剑气,将众人一齐震退,十几名内力不济者,直接仰面喷出鲜血,半跪在地。
竹千落白衣飘逸忽然闪到少年身前,手中长剑直刺谢无赦。
这身形之快,出剑之快,谢氏二兄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快的剑!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穿大哥谢无赦的喉咙,谁知长剑却忽然停住了。
谢无赦见状,一把拉着谢无咎的胳膊向后一跃,退到了三丈开外。
“阁下方才本可要了我的命,怎么却手下留情了?”谢无赦咽了口吐沫颤声道。
到现在他仍是惊魂未定。
“我喜欢练剑,但却不喜欢用它杀人。”竹千落微笑道。
谢无咎冷笑道:“阁下的这个原则,日后怕是会在江湖上吃大亏。”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现在还是眼前的事最为重要。”竹千落笑道。
“既然阁下看上了这件东西,那我们兄弟二人就先告辞了!”
说完,谢无赦和谢无咎各自施展轻功,一个起落,离开了这片密林。
这时云麟潇被乌奈搀扶着缓缓走来,瞪了一眼竹千落身后的少年,然后咬牙拱手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竹千落指了指不远处插在地上的留情,微笑道:“我的剑名为留情,只需要记住它便可。”
云麟潇继续道:“在下定会谨记在心,还有劳阁下把剑还我!”
竹千落一愣,看着手中的长剑笑道:“不知是阁下的配剑,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竹千落将长剑还给了云麟潇,只见云麟潇从空接过剑,还未来得及插入剑鞘,剑身便啪的一声,碎为了铁片,落在了地上。
竹千落见状,拱手愧疚道:“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日后定会赔送一把。”
云麟潇一把将只剩剑柄的长剑扔于一旁,不怒于色道:“不用了!咱们后会有期!”
话完,云麟潇转身在乌奈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向后走去,而霍渊则抱着司空长虹的白骨,在前为他推开人群开出一条路。
又有一人喊道:“年轻人,别得意的太早!小心这块肥肉崩坏了你的牙口!”
同样说完飞鸟般离开了林中。
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谁的武功高,谁就说了算,不服气的话,就赌上自己的项上人头来个生死一搏,若没这不怕死的勇气,就老老实实的忍着!
一个接一个的江湖高手纷纷离去,他们的表情既失落又怒气十足。
这时细蒙蒙的小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去,重新出现在天际的太阳,照射出的第一缕阳光,柔和的洒在了白衣男子和少年的身上。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宛如海潮的人群便已退去。
竹千落缓缓转过身,微微弯腰,看着满身污垢身高刚刚达他胸膛的少年,细语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少年愣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擦了一把沾满血迹和尘土的稚嫩脸庞,露出天真又灿烂的笑容回答道:“我叫刑傲天,今年刚刚束发。”
那一天,白衣男子名声鹊起,成为了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留情公子。
那一刻,他也成为了眼前这个少年今后……至生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