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石豪是真的傻眼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这不可能,跟着他猛地将资料抢回,径直奔了出去。
粱墨才不管他去干嘛呢,和同学爸爸满是歉意地道过谢,慢悠悠地晃回去。
看到粱墨回来,粱母忙迎上去询问,“怎么说?”
张成也放下手头的活,竖起耳朵听着。
“假的,就是个骗子。”粱墨垂着头,满是郁闷的道。
粱母肩膀一松,一脸的庆幸道:“傻孩子,这又不管你的事,你难过什么。”
“哎,还好有墨丫头提醒,不然我就上当了!这可恶的骗子!”张成心有余悸地双手摩挲着,转头想起来,“那个石豪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
“我不知道,他拿着合同冲出去了,什么话也没说。”不过,粱墨猜到他应该是找那个“大老板”质问去了。
说曹操这曹操就到,张石豪垂头丧气的从门外进来,脸颊上肿得高高的,明显是刚被人给打了。
“你这是怎么了?”张成忙起身,粱母也是赶紧去水井打了点水,好让张石豪敷着脸颊消肿。
张石豪沮丧地朝地上一蹲,抱着头不发一语。
“你倒是说话啊!”张成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摇着他的肩膀追问。
粱墨眉头皱起,她已经猜到张石豪是为什么这般沉默不语了。
果然,张石豪头也没抬的扔出个存折,存折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张成不敢置信地在张石豪和存折之间打量着,抖着手将存折捡起来,等看到辛辛苦苦存了那么些年的钱只剩下小数点后几个数字时,他一口气没上来,瞬间瘫倒在地。
“爸?!”
一阵兵荒马乱地将张成送到镇上的卫生院,还好检查下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住一晚上,吊点水就好。
“爸……”张石豪垂头丧气的坐在病床边,张成看都不看他一眼。
粱母去交钱不在,粱墨想想,刚要去安慰两句,不料那个张石豪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道:“你现在满意了!都是你整出来的幺蛾子!”
粱墨瞬间傻眼,什么情况?!他自己被骗了,还来怪我?!
病床上的张成听见儿子这么不讲理的话,心口气得更疼了,拿过枕头朝着张石豪狠狠抽过去,“滚!你老子我还没死呢!那么有本事!以后滚出去,自己过!”
“爸,你别气别气啊!我错了!我这回真的错了……”张石豪一叠声的求饶。
粱墨默默退出病房,虽说张成还是赔了所有的钱进去,但好歹还是能赚回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事应该也让张家父子长了记性,以后不会再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了吧。
“怎么站门口啊?”说着粱母也听见里面的吵闹声,幸灾乐祸道:“活该,让他一天到晚惯着啊,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粱墨抿嘴笑笑,“妈,没事我先回去了,晚饭我给你和成叔送过来吧。”
粱母收回视线,顺手将她鬓角的长发理到耳后,欣慰的道:“嗯,路上慢着点。”
几天后,张成听了粱墨的话,陪着张石豪去了派出所报警,没想到这“大老板”骗的还不止他们这一家,已经有好几个人过来报案了,看样子是个惯犯。
一出派出所,张成忍不住抬手对着张石豪的后脑勺又来了下,气恼道:“幸好听了墨丫头的话,不然再把你粱姨牵扯进来,你就等着咱们父子俩喝西北风去吧!”
张成揉着头,不敢作声。
“还好人警察同志说了,等抓到人,就能把咱们的钱退回来,哎,能退多少退多少吧。”张成长叹口气,这大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边上这个光有个子没有脑子的蠢儿子,也确实不能在那么惯着了!连个女娃都不如,日后还怎么做家里的顶梁柱!
“你现在老这么游手好闲也不是个办法,明儿你就和我一起上工吧。”张成皱眉说道,“省得你太闲瞎找事。”
张石豪一开始乖乖听着,后来就不耐烦了,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太闲瞎找事了?!我那不也是想让你轻松点么!我怎么知道那人是骗子啊,骗子脸上又没写字!”
“嘿,说你,你还起劲了是吧?!你看看你啊!比人墨丫头大那么多岁,结果呢!被人家忽悠得团团转,早叫你好好读点书,你就是不听,整天……”张成把肚子里一股子怨气哗啦啦的全倒了出来。
张石豪越听越不耐烦,“行了!一天到晚粱墨粱墨的!既然那个粱墨那么厉害,以后你让她给你养老好了!”说完,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丢下张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当晚,张石豪就收拾行李跟着村里几个小年轻一起南下打工。
“你也别在外面喂蚊子了,进屋里吧。”粱母摇摇头招呼张成,其实她还是挺赞成张石豪出去闯闯的,男人嘛就该磨炼下,日后才懂得为自己的小家挡风遮雨。
“妈,我准备过两天就白海市。”粱墨在粱母身后迟疑着开口,这该解决都解决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军训,她不能在耽搁了。
“啊?这么早,你不是九月才开学吗?”粱母不解。
“我准备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做暑期工,听同学说白海那边的工资比这边高多了,所以我想早点去。”粱墨实话实说。
“不用,妈不是告诉过你,学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生活费每月也会给你打过去,你只要安心学习就好。”粱母还当是什么事,转身就要去房间拿存折。
粱墨忙拉住粱母道:“妈,学费钱我就不要了,家里一点钱都没也不好。”
“没事的,我和你成叔在家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出门在外多带点钱防身才行。”
“我把奖学金带着就好,再说,打工也可以赚钱啊,正好锻炼下我自己的独立能力,还能多接触接触大城市开开眼界,要是等开学再去,就没机会了。”
粱母犹豫,听起来粱墨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粱墨抓紧机会劝说,终于让粱母态度松动,“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自己千万小心,为人处事多长点心眼。”
粱墨慎重无比地点点头,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如今的她,最不缺的就是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