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墨心疼得如刀搅,更是被怒火激得浑身发抖,“行啊,我今天才知道白眼狼是什么样的!张石豪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警察!告诉他们,你不但赌博成瘾,如今还要诱拐良家妇女!买卖人口!”
“喂!你可别乱说话!什么诱拐良家妇女,什么买卖人口!”一听粱墨要去找警察,张石豪有些慌神。
他一连初中都没上完的人哪懂什么法,但是他知道粱墨曾经可是高考状元,她懂得肯定比自己多,说不定真能把自己给弄进监狱去!那他这辈子不是就完了么?!
张成忙拦住粱墨,“墨丫头啊,有话好好说,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去……”
“成叔,你让开!我算是想明白了!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是永远不会长记性的!”粱墨漠然地想要推开张成,但张成连吃苦都舍不得让张石豪去又怎么可能让她去找警察,两人推搡在了一起。
张石豪见状忙不哒绕过去将院门给关上,“爸!把她弄进屋里去!不能让她找警察,我不想坐牢!”
“放开!!”粱墨用力摆脱了张成的阻拦,朝着院门那边跑去。
比起张成,拦在门口的张石豪就没那么客气了,扬手抽了粱墨个大耳刮子,“想叫警察来抓我!没门!”
被扇到在地的粱墨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跳起来扑到张石豪身上,将他脸抓出道道血痕,“张石豪,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鲜血和刺痛外加再次翻涌上头的酒劲让张石豪红了眼,直接拉扯住粱墨散乱的长发,将她从自己身上提起来,狠狠摔向地面,“我让你跟老子倔!我让你找警察!”
这还不够,张石豪一遍又一遍地将她的头发揪起来再狠狠砸下去,褐色的泥地渐渐成了深黑色,而粱墨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夹杂着张成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还有院门被重重拍打的嘭嘭声……
这样也好,她眯着眼看着这个充满绝望的血红世界,渐渐坠入黑暗中。
妈,等等我,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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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嗡嗡声忽近忽远,烦得要命,粱墨条件反射地伸手朝声音来源拍了过去。
这一拍,她猛地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一只黑花蚊子晃悠悠从她眼前嚣张地飞过,嗡嗡叫着似是在嘲笑她的没用。
“啪!”粱墨两手动作敏捷,嗡嗡声瞬间消失在两掌之中,太过用力的缘故,她只觉掌心微微发麻。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柔嫩莹润的双手,而疼痛感更是让她恍惚,自己不该是死了吗?
再不然也该是在医院吧?!
可她这双手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她刚想下床去验证自己的想法,一位穿着围兜的中年妇人端着面条走进来,“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今天不就是去学校填个志愿……”
粱墨愣怔住,等妇人将面碗放好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死死搂住妇人的腰,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触感后,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妈!”
“唉哟,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粱母稍稍趔趄了下后稳住,不太习惯地揽住粱墨的肩膀,多少年了?从粱墨上了小学后,她就再没这么抱过自己了吧?
“妈……”粱墨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粱母紧张起来,摸了摸粱墨埋在自己怀中的脸蛋,指尖濡湿,“咋了?咋还哭了?谁欺负你了?”
粱墨听出母亲语气中的紧张,忙松开手狠狠抹了把脸,再抬头时除了眼角微红看不出别的异样,“没人欺负我,我这是高兴的!”
这么一回功夫,粱墨的心思百转千回,母亲没死!自己也没死,不仅如此!她好像还回到了过去,如果没记错,这会子正是高考结束后的暑假!
听粱墨这么说,粱母脸上松口气,脸上扬起自豪的笑意,“是呀,高考状元!回头村里还要发奖学金,十里八村的学子中你可是独一份!”
初夏的阳光洒在粱墨青春洋溢的脸颊上,五官清秀却拥有诱人心魄的美丽,她仰头深吸口裹挟着书墨香的空气,看着母亲眼中还未被债务压弯背脊的自己,那双带笑的桃花眼闪烁起点点光芒。
曾几何时,这一幕幕回忆被自己反复在心底回味,却没想到真的会有重新来过的这一天!
老天垂怜!
“好了,快吃早饭吧,今儿妈不出摊,陪你一起,等你填好了给你去挑几件衣服。”粱母乐呵呵的打断了粱墨的思绪。
上一世,粱墨很高兴的就同意了,但如今这些都不急,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张家父子拖累她们母子!
“好呀,不过…”粱墨眉开眼笑,但随即又犹豫起来,“我听成叔说,石豪哥认识了个什么老板,准备跟着去做生意,所以最近得省点花,要么…我这衣服就先不买了,免得成叔和妈你…闹不开心……”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跟着沮丧地垂下来。
粱墨懂事乖巧的模样让粱母一阵心疼,这事她也有听张成说,但女儿的事相比下来更重要,生意这次不行还有下次,高考状元一辈子能有几回?!
更何况,她赚的钱跟他张成有什么关系?!
“没事,这是妈自己赚的钱,怎么花妈自己说了算,再说,咱一高考状元也不能在乡亲面前太寒碜了不是?”
粱母的话就像是暖流划过粱墨心间,同时也让她放下心来,只要妈的钱和成叔的钱没搞在一起就好,免得到时候有些话说不清楚。
“好了,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吃完跟妈去镇上就好!”粱母轻推粱墨将她按在凳子上,“我去收拾下,吃完咱们就出发!”
粱母合上门,往厨房走的这一路上,边合计着等会给粱墨买件什么样的衣服,边想着中午自己不在家,要不要给张成做点什么,想得太入神,一抬头,被站在厨房门口默不作声的张成给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