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鳞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小鬼抬头看她，龙雪鳞冲她摇了摇头。

小鬼出乎意料地听话，虽然神情颓然，但放弃了要进屋的念头。

“说句老话，人鬼殊途，你们此生缘分已经尽了！”龙雪鳞说道：“你心愿已了，该转世投胎去了！”

小鬼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

龙雪鳞不愿催促，想来她是希望和娘亲多待上一会儿，十年的苦等，便成全了她吧！

“我转世投胎可以再作娘亲的孩子吗？”小鬼忽然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闪动着泪光和灿烂的希望。

龙雪鳞瞬间语塞，这孩子是横死的，来世投胎必不能为人，可是……龙雪鳞凝望着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可以的！”

小鬼露出欢喜的笑容，雀跃地围着龙雪鳞转了一圈：“那我这就去投胎！”

龙雪鳞目光如月华闪动，心里的哀伤像轻烟徐徐弥漫，尽量压抑着不显露出来。她心想，或许如此这小鬼的心愿才算真正了却吧！

小鬼主动牵起她的手，抬头忽闪着眼睛，望着她：“姐姐，我们走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屋里李大嫂又转头朝窗外望，她男人问她看什么？李大嫂蹙着眉，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疑惑，却依旧恋恋不舍地盯着窗外那茫茫黑夜。

回到陆家，替身小鬼又化作一片薄纸，在空中飘飘摇摇，化作一阵青烟散去。

龙雪鳞没有再多说什么，白光凝聚在掌心，按住了小鬼的头，这次她没有躲闪，而是满眼泪水地望着她，神情却是解脱的喜悦。

“啊！差点忘了！”小鬼突然叫道：“那个书生哥哥说，若有朝一日，有人帮我解除法术转世投胎，让我告诉她，我并非死于意外坠井，而是被陆夫人杀死的！”

“什么？”龙雪鳞难以置信道：“你是被陆夫人杀死的？当真吗？”

小鬼点头道：“我亲眼看到她推我落井！”

“她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听到了她的秘密。”小鬼的身影已经被白光包围，变得模糊不清：“那一日我在后门附近玩耍，她和一个男人说话，恰好被我听见。她要那个男人找三个人扮作匪寇去姑老爷的家里，把家里的女人糟蹋了……”

话未说完，小鬼在白光之中化去了身影，随之白光也消失了。

龙雪鳞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真相，竟然是这个！

忽然她怀中一阵异动，还未来得及阻止，一阵黑烟从衣襟里冲出，朝前院的方向极速而去。龙雪鳞急忙追了上去。

夜深更长，陆夫人已经就寝，忽闻窗外一阵阴风怒号，风中还夹着凄厉鬼叫。惊醒后正不知所措，窗纸上出现了一个狰狞鬼影，衣袂翻飞，长发狂扬，凌空浮着趴在窗上，长指甲已经抠破了窗纸，正要破窗而入。

陆夫人惊惧地瞪大双眼，喉头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