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
姜洛一进大门,几排佣人立在院子里,跟堵厚墙似的。
她眼圈还有点儿红,倒看不出哭过,她往后看了一眼男人,他一身军装笔挺,严肃冷厉。
宛如一个陌生人。
若不是……
她的手被他那大手包裹着,她还没有这么羞愤。
他这模样,完全是在宣誓所有权。
立在前排女佣是上次照顾姜洛的,似乎是这儿的管事,姜洛看她一脸笑意,心里头十分愧疚。
上一次……
她逃走后。
他们是不是,都受到了惩罚?
都怪这个王八蛋!
姜洛摸了摸鼻尖,听到男人威慑力十足的冷斥,“谁伺候不好夫人,重罚!让夫人高兴,重赏!”
命令的语气。
佣人们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喧哗,只低声应下:“是!”
姜洛不太习惯这场面,她往后一退,没想到他手箍着她腰肢,吩咐女佣:“安排夫人梳妆!”
“是!”
为首女佣赶紧将姜洛请了进去,“夫人,请吧……”
这一次和上次来的感受,完全不同。
姜洛心里头有种莫名感觉,她回头看了眼傅厉珩,他余怒未消,所以脸上冰雪未消融。
寒厉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让人不敢靠近……
姜洛赶紧收回视线,垂着脑袋跟着佣人上楼进屋。
屋内陈设和上一次一样,女佣一进屋,就唉声叹气,“我的小姑奶奶哟,上次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这人丢了,可不是小事。
姜洛心底头愧疚,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那变态,不知道又怎么惩罚他们了。
“您这一走可不得了,少将原本领着傅家老爷来,找不见您,又听说您被欺负,差点没把那几位千金给活剥啰……”
姜洛一滞。
坐在椅子上,任由女佣给她脱衣。
他……
让傅家人来了么?
来看她了么?
“那几位千金,什么人?”
她还是想问清楚。
女佣一叹,又十分气愤,“还能什么人?少将的爱慕者,成天到处说是少将未婚妻,少将连她是哪号人都不一定知道。”
姜洛一瞬恍然。
难怪男人几次强调,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师父也告诉过,他没有其他女人。
可是她……
却偏偏相信自己的判断。
女佣也没注意到她神色,去放洗澡水,在浴缸里撒花瓣和精油。
“找不见您,少将可是把这附近山都给翻烂喽……又派人找了个遍,生怕有野狼还是歹人伤害夫人……!”
姜洛试了试水里温度,躺了进去。
心里却五味杂陈。
所以……
那个下雪天。
她在电话亭里,他是知道的吗?
她喉咙一哽,眼睛眨了眨,问女佣,“有没有可能,有他们翻不到的地方……?”
那晚她被冻的厉害。
雪又下得极大。
而那半山腰的电话亭,竟也是好的。
她在那儿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瞧见有人来找。
“怎么可能。”
女佣语气里满是自豪,给她洗头,按摩头皮,“少帅可有最先进的无人飞机,就这一片山,找一个人多简单?”
姜洛闭眼,更加笃定了心里头的想法。
所以,她逃走以后,他查到了她往什么地方跑,他没有上来追,而是选择等待。
看她在安全地方,等待师父的到来。
所以那天晚上。
卫硕接她,她躺在副驾驶,他没有开车门检查,也没有过多询问。
只确定卫硕带走了她。
这个男人,他也怕他锋利爪牙伤害到她。
他以他的方式给她尊重。
只是她……并没懂。
女佣开始按摩她的头皮,动作轻柔细致。
“夫人,我照顾少将很多年了,他从来没带哪个女人回来过,他这么一个男人,不是天上的星斗?难都难求的,您别把他往外推了。”
他是很优秀。
帝都哪里不是关于他的传说?
这么一个男人,看上她,让她做他的女人,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只是……
姜洛心底一沉,呼出一口浊气。
也许,就是他的高不可攀。
所以她才更胆怯,更不敢相信,他是拿真心对待。
她看了眼女佣,“你叫什么?”
能伺候傅厉珩多年,也是有一定的本事。女佣含笑,“叫我春子就行,夫人,以后呀,可别再做傻事了。”
男人的恩宠。
能维持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姜洛真怕,他一手将她捧上天,最后又一巴掌将她拽入地狱。
那样……
不是生不如死?
她脑瓜子疼的厉害,“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春子手上动作一停,应了一声,出去关上了门。
姜洛闭眸,泡在浴缸里想这前因后果。
蓦地,浴室门被撞开。
“嘭!”
一声巨响。
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回头一看,男人只穿着衬衣,气势凛冽,只逼得人不敢直视,她眉头一蹙,刚想询问。
他长腿跨了进来,反手把门一锁,脸色阴沉,麻利脱了衬衣和裤子,大半个身子挤了进来。
水往外溢。
“傅厉珩!”
姜洛脸色红的很,这男人,又发什么疯!
她往后移,他长腿一夹,将她摁住,让她没地方可去。
这臭男人!
姜洛扑腾了下水,头发的泡沫差点沾到眼睛里,他大手一捞,将她从浴室里拎了出来。
跨坐在他腰上。
姜洛脸一片赤红。
“傅厉珩!你腿还有伤!你肩上纱布怎么取了!”
这人真当自己是钢铁人吗?!
他发梢沾了水,削瘦硬朗的脸正对着她,一双黑眸幽深,比宇宙星空还沉,惩罚性捏了她屁股一把。
“小东西,学会关心人了?”
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她这只是医生的本能好不好!
姜洛快吓哭了,使劲儿捂着胸口,不过这情况,捂和没捂,有啥差别?
她俊俏脸蛋沾着水,像沾着露水的花骨朵儿,惹人怜爱。
又不敢哭,只看着他那冷厉眼神,结结巴巴,“傅厉珩,你、你到底怎么了……”
提前告诉她一声不行?
故意来刺激她的是不?
傅厉珩冷冷一笑,灼热视线在她身上来回,大手一挥,拎起架子上的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纸团,然后展开。
姜洛表情由迷惑,到惊讶,再到呆滞,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沉默。
她低着脑袋,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滚出去。
男人粗粝手指已经箍着她下巴,语气十分不爽,“我是狗?”
“……”
姜洛盯着那张几天前的画作,悔不当初,她目光闪躲。
这……
该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