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妖你是啥?”
姜洛不服气,有胆子和他斗嘴了,“你难不成是猪八戒?”
男人眼神冷森森扫过来,她焉了声儿,赶紧爬起来,眉眼里都是讨好,“傅厉珩,我睡了一天,你豆腐也吃够了,能让我去填饱肚子不?”
是真饿。
白天那怕是连胆汁儿都给吐出来了。
傅厉珩眉梢一挑,手指探了过来,捏了捏她脸蛋儿,给她丢了大衣裹着,“不难受了?”
他怕她心里头承受不住,搁这儿装没心没肺。
姜洛扬起脸蛋,朝他眯眼一笑,“你忘了我上什么职业了?我第一次上解剖的时候,看到活生生解剖一只兔子,太残忍了……”
她撇嘴,“我都没眼看,后来他们把兔子给烤了,我更气愤了。”
那可是兔子!
超级可爱的兔子!
男人嘴角勾了勾,“然后?”
这哪儿还有然后?
姜洛眉飞色舞,“他们还撒了孜然,辣椒面,椒盐,你还真别说,烤兔子还挺香的,我分到了个兔腿。”
因为年纪小,受到的照顾也挺多。
他捏了捏她脸蛋,“想吃兔子?”
她这可爱的,就跟只小兔子似的。
姜洛摇了摇头,又猛地反应过来偏离了重点,立刻严肃起来,“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今天的事儿只是一个小意外,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她说的信誓旦旦。
一脸诚恳。
傅厉珩盯着她那双清澈眸子看了两秒,半晌吐出两个字,“说谎。”
他哪儿不了解她?
分明是害怕,却还要硬撑,怕是不想当着他示弱。
姜洛肩膀一瞬塌了下去,没了力气,脑袋也耷拉着,语气闷闷的,“你知道就好了,干什么要说出来……”
她是害怕。
但她……
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男人大手盖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将小姑娘抱起来,她分明没有那么疏远他了。
至少愿意和他聊天。
对比前两次,已经好多了。
他攫住她脸蛋,把她放在腿上,那么小一团。
竟然是他老婆。
真不可思议。
姜洛下意识搂着他,歪头看了眼床,不满嘟囔,“傅厉珩,你不能这样……你一靠近我,不是抱我就是抱我。我有腿,自己会坐。”
她秀眉微蹙,试图和他讲道理,“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这样的。”
哪样?
抱她就不行了?
傅厉珩嗤了声,略带嘲讽,“你是我老婆,不能哪样?”
一句话,让姜洛脸蛋又一红。
她摇了摇头,极力更正,小声嘟囔,“你那是假的……不作数的,你再喜欢我,以后也要和别人结婚的……”
这言论。
傅厉珩大手捏着她腰,眸底隐约喷着火光,“我他妈跟谁结?”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眼睛滴溜溜转,又低下脑袋。
她怎么知道,他和谁结……
万一他给每个女人都丢一个假结婚证呢?
难道那也作数?
不过她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
填饱肚子,姜洛洗漱完,想去找师父,但傅厉珩在床边守着,她压根没机会。
他看了眼时间,还能睡三小时,搂着她合衣在床上躺下。
可姜洛睡了一整天,压根没瞌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听到他呼吸匀称,她慢慢抬起他压在身上的手臂,看了眼他动静,然后坐起来。
蹑手蹑脚。
生怕他发现。
跟做贼似的,塞上鞋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军大衣被他压着了,她怕惊动他,赶紧裹着他的大衣溜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皮动了动。
外边士兵把守,看见她,倒也没为难,只是默默敬了个礼。
姜洛跟只小兔子似的,一个个帐篷里看,好不容易找到师父,她冲进去,拽住卫硕。
“师父,今晚有回帝都的车吗?有直升机也行。”
她不能留在这儿,和那男人厮混了!
不然她内疚感,只会越来越深!
卫硕刚检查完伤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回帝都?柳市也要救援,你不去?”
柳市?
姜洛想了想,歪头问他:“傅厉珩会去吗?”
如果他去,她一定不去!
卫硕脸色复杂,叮嘱邱淼继续检查,和她走出了帐篷,找了一处僻静地点,“洛洛,你不想和傅少将待在一起?”
这不废话么……
这话问的。
姜洛却愣住了,低头看着脚面,她披着他的大衣,衣角快拖地,宽大的像床小毛毯。
还有他的味道。
她……
真的很不喜欢傅厉珩么?
好像……
也没有呀?
她犹豫中徘徊,却只能下定决心,“他有未婚妻的,师父你怎么能看着我去做小三……”
“……”
卫硕先是一怔,后是笑了,儒雅的脸上,满是了然笑容,“傻丫头,要是他有未婚妻,不要说你不愿意,就是我,也第一个不答应。”
呃……?
姜洛寻思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傅厉珩,没有未婚妻吗?
“可是……”
“他要是敢辜负你,师父第一个不饶他。”
卫硕摸了摸她脑袋,“你回去睡觉,你跟着傅少将,我心里也踏实些。”
为什么她跟着他,师父心里就踏实?
姜洛一瞬没了脾气,她是出来和师父商议逃跑计策的,怎么……就被劝回了?
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师父……”
她还想找师父商议,邱医生已经在帐篷外等着了,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姜洛脑袋缩回了大衣里。
她来找师父,邱医生摆着一张臭脸。
有必要吗?
她又不会抢走师父。
姜洛跺了跺脚,踩着厚雪,想要去上卫生间,可一想到今儿那被击毙的罪犯,天大的胆子也小了。
不敢去麻烦别的护士,人家忙活了一天,睡的正沉。
她哪儿还能去喊人家?
她踩着碎雪,沿着来时的脚印回去。
帐篷里灯火依旧亮着。
她跺了跺脚,走过去,床上男人还保持着她走时的睡姿,她悄悄爬上去,侧着身子,看了看他。
师父都支持她。
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她小手摸上他胡茬,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点儿习惯和他同床共枕了。
明明,这才第三次而已!
她跟中邪似的,粉嘟嘟的唇凑上去,“啪嗒”一声,印在他下巴上,然后乖乖缩在他怀里闭眼睡觉。
那些烦心事。
她不想琢磨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眸子紧阖,嘴角却噙着一丝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