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继续往前走着。

看到了，车还在原地，可是车窗玻璃布满了裂痕，却还没有碎掉。

李天明忽然瞪大了双眼，然后忍着痛跑了过去：“司机大哥，你怎么了？”

司机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天明不确他的伤势，也不敢贸然翻动他的身体。

“司机大哥，你说句话啊！”李天明有些急了，他朝车内看了一眼，陈雨婧同样昏迷着。

“小。。。姐她。。。”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李天明赶紧问道：“她怎么了”

“小姐她，咳咳，被梦魔，袭击了，刚刚夜神大人已经。。。小姐只，是昏过去了。”司机的声音相当虚弱：“把我，翻过来吧。。。”

溜冰场内。

“白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国字脸淡淡地说道：“只能欺负一下后辈了吗？”

“后辈？”白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难道就不是后辈吗？当年爷爷耍威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儿怀里吃奶。。。啊————”惨叫声在空旷的溜冰场回响，只是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凄凉。

“够了。”国字脸一脚踏在白蝎的伤口之上：“谁给你的消息？”

惨叫过后，白蝎额头尽是冷汗，但是依旧是一脸疯狂的笑容：“来吧，孙子，以为爷爷怕你吗？”

国字脸拿出了一张紫色的符咒：“我再问一遍，谁告诉你婧婧的位置的！”

白蝎一脸疯狂：“是你老婆托梦告诉我的，她还说很想我呢。。。”

嘭——

整个溜冰场都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国字脸脚下的白蝎再也看不出半点人形：“找死！”

国字脸怒气冲天，脚下的力道并没有随着白蝎的死而减弱，整个溜冰场都随着国字脸越来越强的力道逐渐迸裂。龙有逆鳞，触之必亡！

场外。

“什么情况，地震吗？”李天明刚要行动，可是脚下猛的一晃，跌坐在地上。司机则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李天明坐在地上，借着晃动将司机身体翻转过来。

吓——

司机整张脸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右颈处有个拇指大小的黑洞，不断的冒出黑色的稠状液体，黑洞四周的血管呈青黑色，贴着好几张他看不懂的符纸。

“司机大哥，你这是？”李天明看着司机脖颈处时不时鼓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

“老爷说，你是，妖修之体？”司机每说一句话，就会有黑色的血液跟着冒出来。

李天明狠狠地点了点：“我是。”他看得出，司机大哥明显是没救了。

“那我，死的，算是有价值了。”司机想要作出欣慰的表情，可是怎么看都显得很痛苦：“你以后要是去了战界，帮我照顾我妹妹，她叫欧若兰。。。”

“战界？”李天明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不过司机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只是缓缓抬起手，轻轻扇到李天明脸上，力道不算大，但是确实是扇了他一耳光。

“司机大哥？”李天明有些诧异：“你干什么？”

“嘿嘿。”司机难得挤出一个无力的笑脸：“黄毅他已经，没，有机会。。。这一耳光我，替他还。。。了。。。”

“黄毅？”李天明托住司机大哥的手，不让它垂落下去。

“你打过他，一巴掌，忘了，吗？”司机看上去有些得意：“待会儿。下去见，到他，可以炫耀一下了。。。”说完，司机的眼睛缓缓闭上。

黄奕，是那个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专人，他死了？

片刻还活着的司机，也死了？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李天明怔怔地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起来吧。”国字脸不知何时从溜冰场出来了。

“师傅，欧叔死了。”

“嗯。”声音很轻，很稳，没有情绪波动一般。

“之前考核我的专人也死了。”

“嗯。”一成不变的语气。

“师傅，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李天明忽然抬头盯着国字脸的眼睛。

“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起，你还是不要做除妖师了。”国字脸淡淡地说道，移开了目光：“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轻轻打开车门，抱出昏迷的陈雨婧，背对着李天明继续说道：“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你可能会，你最最亲近的人也可能会死，那个时候，你又能做些什么？”

李天明沉默以对。

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国字脸也没有等他回答，随手扔给他一套衣服，抱着陈雨婧，消失在原地：“决定好了再来找我吧。”

李天明坐在地上，对着司机的尸体沉默了好久，最终抬头看了看国字脸消失的地方，默默说道：“我真的，做不到吧。。。”

另一边。

国字脸已经出现在了自家大门口。

“开门！”国字脸抱着昏迷的陈雨婧，发出一声怒吼。

无动于衷？

开什么玩笑！

欧叔是跟他一起从战场打拼过来的人，即使后来的地位和实力相差再大，都改变不了他们同生共死的那份战友之情，他又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老爷，小姐她怎。。。”门卫赶紧打开大门。

国字脸没有理会门卫的问话，而且直接一个闪身再次消失了。

“小姐她怎么会在外面？”门卫甲问门卫乙。

“我哪知道，而且我看这事我们还是当做不知道才好。”门卫乙回道。

门卫甲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把大门重新关上，继续站岗。

“福伯，快叫徐医生过来。”国字脸轻轻地把陈雨婧放在她卧室的床上，然后对着门外说道，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无比清晰。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赶了过来：“夜神大人。。。”

国字脸一扬手：“徐医生，你先看看婧婧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徐医生看了一眼昏迷的陈雨婧，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床边仔细诊断起来。

国字脸则是给了福伯一个，福伯点了点头，跟着国字脸出了卧室。

“婧婧今天去溜冰场的消息，有哪些人知道，包括可能推测出这个消息的，把这些人列一个名单给我，一个都不许漏！”国字语气平静，但是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对方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是，老爷。”门外传来福伯的声音。

国字脸转身进了卧室。徐医生似乎还没有诊断完毕，国字脸也不好打搅，在一旁静候着。

良久，徐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直起身来：“夜神大人，令千金只是精神受了点刺激，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国字脸闻言松了口气。对于陈雨婧外出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结果却是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这件事，事先知道的人应该只有李天明、福伯、国字脸以及陈雨婧他们四个人，就连欧叔也是临近出发前才接到的通知，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陈雨婧的位置的？

何况以欧叔的。实力，竟然战死了！这让国字脸完全无法相信，在此之前，他甚至觉得派欧叔去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可是，今天如果说欧叔没有跟去，恐怕。。。

嘭——

国字脸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把徐医生吓了一大跳。

“夜神大人，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徐医生显得很紧张。

“不关你的事。”国字脸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治疗费用福伯会付给你的。。。”

“夜神大人，我不要治疗费。。。”徐医生硬着头皮打断道：“只希望您答应我一个请求。。。”

“请求？”国字脸眉头一皱：“我应该已经跟你讲的很清楚了！”

徐医生咬咬牙，下定决心：“还是希望您能教我除妖。。。”

“够了！”国字脸咆哮道，太阳穴出的青筋鼓起：“你是中了什么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除妖师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学会的！我就算勉强教你，又能如何，你以为你就能报仇了吗？你只不过是去送死！懂吗？”

“可是婷儿她。。。”

“闭嘴！”国字脸一把提起徐医生，狠狠的丢了出去：“福伯，带他去领治疗费。”

“是，老爷。”福伯把徐医生从地上扶起来：“徐医生，小姐遭受这种事，老爷正在气头上，不然老爷冲动之下把你赶出去，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徐医生原本还要再冲进去，听到福伯这么一说，瞬间定在原地。

福伯见状继续劝道：“徐医生，听我一句劝，你先回去吧，现在是人妖和平共处的时期，那件事等老爷查清楚了，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的。”

徐医生挣扎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眼神黯然：“小姐她没什么大碍，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告诉她实情吧，失忆针用太多的话，大脑会受损的。”说完后朝福伯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唉！”福伯望着徐医生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失忆针的副作用，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摇了摇头，福伯也离开了，国字脸让他查出知情者名单，牵扯的人实在不少，他要尽快处理完。发生今天的事情，几乎可以确定有内奸的存在，不把他找出来，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