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沨思索了片刻，回问：“凌啸宇？”
柳凡很快回复：“对啊，你也有关注吗？”
“嗯，刚才看到宣传了，打算带小瑶一起去听。”江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下柳凡隔了一会儿才回：“票买好了吗？”
“还没有。”
“那就拿我这两张吧。”
江沨自然不能接受，但是柳凡态度很坚持，理由是自己确实没什么用，另外票已经不好买。然后她又说这个主题正好适合张小瑶去听，不应错过云云。江沨无奈只能答应，表示会算钱给她，这是底线。
“这是跟谁聊天呢？”张小瑶歪着脑袋问。
“柳老师，她说有两张凌啸宇音乐会的票，让我带你去听。”江沨又不是个傻子，当然不会说出实情。
“哇，那就不用担心买不到票了！”
江沨心里却不好受，总觉得又欠了柳凡一个人情。
晚饭两个人仍是一起吃的，这一天下来，江沨和张小瑶基本完成了一对情侣的约会日常。吃饭、看电影，甚至情侣装。张小瑶很开心，江沨却则难免有些恍惚。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内心的感慨难以言喻，大概是有一种“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的感觉。
虽然他只是把张小瑶当成妹妹。
目送着张小瑶上了楼，江沨方才缓步走向了地铁站。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一来是因为张小瑶，二来是因为少女跳楼案。眼下张小瑶算是稳定多了，但少女案还没有结果，他总觉得类似事件后面还会发生。
“柳凡？”江沨看到前面走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于是轻轻叫了一声。
柳凡穿着一件素裙，低着头似乎正在想些什么，闻声转过了身子，随即浅浅一笑：“小瑶呢？”
“上楼了。你这是？”
“没事，就是随便走走。你这是去坐车？”
“嗯，去坐地铁。”
两个人很自然地并排走了，柳凡始终低着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对了，那个票，回头我是给小瑶还是给你？”
“都可以，我转钱给你。”
车站很快到了，江沨停下来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散步也不要太晚。”
“嗯。”目送着江沨离开，柳凡忽然觉得，自己家离这座地铁站太近太近了。
回到宿舍，江沨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再次进入了游戏。他已经开启了第二十四个篇章。与前面几个篇章一样，这一章依旧没有什么难度。江沨很顺利地完成，并获得了一个附加任务：将游戏分享给你认为同样孤独的人。
孤独的人？
原来这就是获得分享游戏的资格了，只是这个孤独的人却有些难找。江沨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分享给谁，但还是点下了确定。
游戏很快关闭，并开始自行复制文件。
“有点意思。”江沨点了根烟，眯起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变化。计算机方面他是比较擅长的，但是这样传播游戏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见。
须臾，文件复制完毕。江沨尝试着打开，却看到了一个提示：与原地址重复，不可开启。
检测地址？江沨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的电脑居然被这个游戏捕捉了地址。这倒提起了江沨的兴趣。修改ip在江沨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他很快完成了操作，并再次点击文件。
与原地址重复，再次尝试将无法开启！
江沨小小吃了一惊，对这个游戏的制作者又多了几分兴趣。不让看就不让看呗，江沨自信可以破解这道防护，但他并没有这个闲工夫。他思忖了一下，决定把这个游戏分享给于悦如。
文件发送过去，于悦如很快回复了：“这是什么？”
“一个挺有意思的游戏，我感觉它有很多心理方面的东西，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哦？那我有时间倒要玩一下了。”
江沨没有再回复。他之所以把游戏分享给于悦如，主要是因为自己隐约觉得这游戏有些奇怪，但是究竟奇怪在哪里，他说不上来。而于悦如是心理咨询师，说不定会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叮铃铃！
江沨抓起桌上的手机，发现是老妈发来了视频通话。
“妈。”
“干嘛呢？”江母满面含笑。
江沨本能地觉得自己的母亲藏着什么心思，因为她很少给自己发视频。
“没干嘛，这不准备休息了么。”
“等会儿再睡，妈跟你说个事。”
“啥事？”江沨心感不妙。
“你二舅妈给你介绍了个对象，照片我都看过了，小姑娘长得不错。”
“哎呀妈，您看我这儿每天忙得要死，哪有心思考虑那些事。”
江母登时把脸撂了下来：“什么没心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姓顾的？”
“您看您说哪儿去了。”
“那这周末你就给我回来，人家小姑娘在医院里上班，长相简直没挑了。”
“唉妈……你看这宿舍这个网，网不好回头再说啊。”
江沨匆忙挂断了通话。他理解母亲的心思，但是现在他也确实不想谈，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张小瑶。如果她知道自己去相亲，后果……
叮咚！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小瓶子发来的消息：“叔叔快来救我，我怕！”
江沨眉头一紧，寻思这个丫头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毕竟这几天他总是用这种方式找自己，结果王磊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只怕这次又是狼来了。
但是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回了句：“发生什么事？”
“我真的好害怕，你快来帮帮我，求你了。”这次发的是语音，而且还带着哭腔。
江沨一个激灵，他听出了她声音的颤抖，相信绝不是装出来的。
“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江沨不敢怠慢，换好衣服直接开了车，路上给王磊打电话，关机。
小瓶子住的地方并不远，加上江沨提高了车速，很快就到了。江沨谨慎地观察着环境，然而直到来到小瓶子家的门口，他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能开门吗？”江沨发了条消息。
门很快开了，小瓶子直接扑到了江沨怀里，哭个不停。
这桥段已经是最近第二次发生了，上一次是柳凡。江沨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从男人的角度上说，被长得好看的女生投怀送抱应该谈不上是坏事。但是从警察的角度说，这根本不属于职责范围。
江沨推开了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萝莉，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瓶子把江沨拽进了房门，然后哭哭啼啼地开始诉苦。
原来问题出在她的一个粉丝身上。那个粉丝见她搬了新家，说是要送她点什么稳居礼物。因为这个粉丝支持了她很久，小瓶子也没多想，便把地址给他了。结果对方千里迢迢找上了门，而且就呆着不走了。
小瓶子威胁要报警，方才把他赶出了家门。但是那粉丝索性就在附近的网吧住下了，而且时不时就过来骚扰一下，弄得小瓶子提心吊胆。
“那为什么不报警？”江沨对这个人小心大的丫头也是很无语。
“我怕……”小瓶子低头弄着自己的女仆装裙子，看样子是刚直播完。
“报警怕什么？”
“怕他报复我。”
“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其实……也不是。”
江沨看她吞吞吐吐的，似乎还有别的事情不好说出口，于是问：“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然我帮不了你。”
小瓶子纠结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他说他没钱了，说要是我不愿意跟他睡，就退钱给他……”
“退钱？退什么钱？”
“就是直播里送礼物的钱。”
江沨用手指勾了勾额头，说：“直播送礼物不是自愿的吗，难道是你强制要的？”
“当然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他没钱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富二代，谁知道他见我不愿意跟他睡，就说都是他打工挣的，还欠了别人钱。”
欠别人钱还送主播礼物？
江沨忽然想起了早先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今天又发工资了，一共三千，刷了两千五给主播。听到她一句感谢猛哥送的灰机，吃着方便面的我心里美滋滋。
好吧，年轻人的世界真的很难让人懂。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江沨问。
“你就说你是我男朋友，他见我有个警察男朋友，肯定就会被吓跑的！”
江沨苦笑了一下，这个逻辑上倒是说得过去，但是总感觉有点荒谬啊。
“就说我是你哥哥不就好了吗？”
“不行不行。”小瓶子连连摆手：“那回直播他看见过你，要是说你是我哥哥，肯定要黑我找你演戏。”
那次江沨的出现确实是让小瓶子收礼物收到手软，她很怕被抓住把柄黑。江沨倒不明白这里面还有那么多门道，但是照目前的情形看，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网吧。”
“好吧，那就去见见他。”
“好好好。”小瓶子巴不得这一声，抓起江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江沨却是文风不动。小瓶子有些急了，担心他是不是要反悔。
“你能不能换件衣服再出去？”
小瓶子一愣，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直播的女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