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看到银子,满脸都堆上了笑,随即又说,“别看我这是乡野小店,也有好些好菜,既然客官不吃荤的,也有好素菜:衡山的豆干,常德的捆鸡,剑南的玉兰片,德兴的金针,安阳的银耳,端州的湘莲,蒙顶山的蘑菇”
这些菜名,我听了很觉舒畅,想必那术士也是,他展现出一个有些释然的微笑,对酒保说:“拣鲜嫩的炒四盘来,再打一斤水酒。”
“好嘞!”酒保高声答应,兴冲冲地走下楼去。很快便端上四大盘:一盘油焖香葱白豆腐,一盘红椒炒玉兰片,一盘茭瓜丝加捆鸡条,一盘新上市的娃娃菜,外加金针木耳蘑菇汤。红白青翠、飘香喷辣地摆在桌上。我们喝着水酒,就着素菜吃得很是香甜。饮完水酒,酒保又端来两碗晶莹的大米饭,也许是因为赶路太过劳累,我们“兄弟”二人更是吃得味道十足。
刚放下碗,酒保又殷勤地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茶,说:“客官看来是远道而来,不瞒二位,这茶是用地道的荔枝泡的,想必二位未曾尝过!”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很大的打门声:“店家!开门啊!几个孤行客人,借宿一宿,明日早行!”
小二往后看了一眼,连忙跑去开门:“客官!别敲了别敲了,再敲该坏了!”
但他刚把门打开时,却被为首的彪形大汉撞了进来,那大汉抄着河北口音骂道:“你这小厮,甚是啰唣,这么许久不来开门,以为我不给你房钱么?”
小二盲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着堆起笑对他们说:“不是不是,不知大爷这时才来,所以怠慢了,您几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你这小厮,速去取些酒菜来与你几位爷下酒,不然便拿你开刀。”那大汉旁边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说道。一番言语后,他们总计四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四周,除了大汉和矮小男人,还有一个高个男人和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我发现苏飞龙一直注视着那个桌上的脂粉女子。
“怎么,兄长对那女子有意?”我借酒打趣苏飞龙道。
苏飞龙尴尬一笑,轻声道:“咳咳,非也,贤弟,你看那女子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些墨绿,那是常年使用水银毒针留下的水银痕迹,虽然不是立刻致命,却也能慢慢的侵入骨髓,永无治愈之效。此女必是用毒高手!”
随即他又看了看:“我们无需与他们有过多交际,所以为兄并未对贤弟言道,只是对她出神罢了。”
我听后,虽然觉得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了,既是不相识的人,又何苦了解太多,或许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有些事,不知道,便不会为别人伤心
待到这两杯茶吃了,已是入夜时分,苏飞龙喝酒有些多,走路不稳,我扶他回房间后,正要回房休息,却见他窗边一道黑影闪过,连忙又跑回他窗前,打开窗来细细查探,可发现除了一轮当窗皓月之外,什么也没有,远处传来野猫的叫声:“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怎怎么了?契子贤弟?”飞龙躺在床上,眼神模糊的紧,结结巴巴的叫我。
“哦,大哥,没什么事,估计是小弟一时走眼。”我支吾的搪塞道:“时辰不早了,大哥睡下吧,小弟也该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里,喘息了一会,刚端上一杯香茗,就又看到我的窗前也闪过一道黑影,我知道,我没有看错,我急匆匆的冲到窗口,掀开窗户,厉声大呵道:“谁?到底是谁?”
“我啊!”声音从身后的房间里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