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的确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可是那些温柔的耳语，那些让人心悸的礼物，还有细碎的吻，都是虚幻的么⋯⋯
方安安深吸一口气，心里那些酸酸的痛被驱散一点。
回头，看白杨在那边看着她。
“师兄，你被开除了。”方安安说。
白杨“哦”一声，点点头：“也没什么，等你受宠了都会回来的。”
倒是对她很有信心啊。
方安安挠挠头：“可我被撵出来了。”
白杨看她一眼，说：“算了，还是先吃饭，吃饱了，比较有力量。”
这样的话，真不像是她那个标榜小资标榜品味的师兄说的出来的。
***
夕阳西下，两个无业游民一起在窗台前面看外面的天空。
“师兄，你的房子好像还有贷款没还吧？”方安安问。
“是啊，怎么了？”白杨问。
方安安回答：“如果三个月不还，我连这个最后的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吧？”然后悲愤：“芸芸，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欧洲学音乐⋯⋯我需要落脚点啊⋯⋯”
白杨趴着看夕阳，说：“两个失恋的人还都没有住处，天涯沦落人。”
方安安也趴着：“我不想跟你沦落。”
白杨念一句：“我的芷珊⋯⋯”
方安安念一句：“我的肖正⋯⋯”
白杨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算了，师妹，没人要就跟我吧。”
方安安念一句：“我呸⋯⋯”
对话结束。
***
方安安打电话过去，那边没人接。
又不好去公司，公司上下所有人都认得她，她会觉得尴尬。
跑去家里楼下等，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人。
白杨电话过来，问：“要不要吃火锅？”
方安安回头看着自己的家，有些哀戚的感觉，反正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就去吃火锅，吃饱了比较有力量，吃饱了，总会有力量。
白杨家小区门口就有个麻辣锅的店，店面不大，门口摆着好多张桌子，有烤串也有火锅，点了很多肉，方安安一次煮一盘子下去，吃的不亦乐乎，白杨在一边也不说话，方安安把自己吃的很撑，又喝一大口饮料。
白杨说：“别难过，有钱人的脑子跟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就是我这样的智商也想不明白，你晚上是跟我同床了吗？怎么就闹到离婚？”
方安安看他：“同床，你想得美⋯⋯”
白杨耸肩：“那就真没什么理由，豪门的命是不同寻常的，可能你命里不够厚。”
方安安白他一眼，中途又给肖正打个电话，竟然已经关机了。
方安安吃的很撑的起来，差点就摔倒，白杨伸手拽住她。
撑的要死，抬头看见烤肉那边正在演民国电视剧。
爱恨纠结，女主美丽的脸孔上面还带着泪痕，爱上欲绝的跪求男主放过他们家里，男主一身戎装，眼里带着犀利，女主颤颤巍巍，轻解罗裳⋯⋯
“下面这个女人要在未来的三年里斗智斗勇，最后还会怀一个孩子，流产不流产待定，流产还是会重新怀一个，伤透男主的心，最后你死我活，最后发现彼此是真爱，非常感人。”方安安说。
白杨白一眼，喝酒：“我来告诉你一个事实，比电视剧清晰的多。”
方安安问：“什么？”
“解放后都要充公，没有私人财产，趁早别斗智斗勇，都是国家的。”白杨说。
方安安呆了两秒，忍不住笑。
爱恨纠结，不过是当下这一秒放不下，等解放后，什么都不折腾了，挺好挺好的。
“我在家门口等了他一晚上，他人都不见。”方安安说，声音悲愤。
“幸好天不冷。”白杨说话轻描淡写，真是一幅事不关己。
“楼下保安不让我上去，说都是肖正安排的，这说明什么？”方安安问。
白杨说：“一刀两断，有钱人就是狠心啊，甩了你了。”
方安安悲愤：“那离婚协议书呢？怎么不让我签字，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白杨打碎她的梦幻：“离婚协议书需要会计审核你应该分得的财产，至少两天才能出来，大概再走流程。”
方安安郁闷。
吃完，起来，一起往回走。
方安安悲愤的大声：“我要减肥！我要变成美女！”
白杨看她一眼，颇有些冷眼旁观的贱人的味道：“你要减肥只有一个办法，又快又好。”
“什么？”
“把头砍掉⋯⋯”白杨吐槽。
方安安气的就去踹，白杨往前跑两步，方安安气急了，追着就出去。
白杨躲着跑，方安安在后面追，好容易追上了，也累的够呛，抓着白杨，一拳头上去，轻飘飘的也没什么杀伤力，大口大口喘气，抬头看着白杨的脸孔。
白杨也是想逗逗她开心。
方安安深深呼出一口气，笑笑：“好啦，我明天晚上不吃饭，以后天天晚上不吃饭，总能瘦的，不用砍头。”
白杨拍拍她的头：“明天一起找工作吧，找工作，还房贷，你住我这里要付房租，你要努力啊。”
方安安吸一口气：“知道了，吸血鬼。”
她才是真的身无分文，找过肖正给丢出来的行李箱了，她的银行卡之类的都不在里面，以前卖芸芸包包得到的钱财也都不在，她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在往前面走，前面停着一辆车子。
小跑车，流线漂亮干净，方安安和白杨从前面一个楼道就拐进去，一点没注意到右手边的车子。
车子里面，有人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眯的有些阴森森。
***
才上楼，手机就响起来。
方安安看一眼，是肖正，刚要接，手机屏幕“啪”的就黑了。
没电了⋯⋯
“谁让你每次充电都充一半。”白杨说。
方安安快速的冲进房间里，拿了充电器插上，等着电话再打过来，完全没动静，于是打过去，响着却没人接。
楼下车子里面。
肖正的心口骤然的停跳了一拍，电话被挂断了。
再打，是关机。
竟然挂了他的电话？
半天手机再响起来，是方安安的号码打过来，肖正停了一下，按了挂掉，手机彻底关机。
抬头看一眼楼上，说不出的感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憋着不上不下，本来是自己生气惩罚她，怎么忽然就反转了？
心里那种不安稳的感觉，愈发明显……
小白兔是要飞了？回去吃曾经的窝边草了？
心仿佛是虚浮在空中，有点慌……
想了一下又开机，手指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终于还是给方安安打过去，方安安那边飞快的接通：“肖正？”
肖正只有一句话：“现在，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