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鳕鱼还是蛮好吃。
方安安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还是出来吃饭。
越是大晚上，肖正好像就越是清醒冷静，习惯了常常在夜色里面到处游荡。
“赌什么气？”肖正问。
方安安摇头：“没有。”
肖正说：“怎么觉得你最近沉闷了。”
“是在考虑未来的人生，不是别的。”方安安回答。
回答的一本正经。
肖正当做没听见一样的继续说：“从美国带给你了礼物，还没送给你。”
方安安摇头：“你送给纪咪咪小姐吧，我不要。”
肖正终于是挑了眉头，犀利的目光锁着在她脸上：“方安安，我没耐心了。”
方安安于是就不说话。
他没耐心就没耐心了呗。
反正她就是不会喝红酒，就是不懂这些上流社会，也就是个小土妞儿，不是他有没有耐心的问题，是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结婚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肖正一边切牛排一边问，说的好像顺理成章。
方安安又沉默下去，她觉得奇怪，哪里都奇怪，闷声：“你去找戴小姐呗。”
声音里不自觉就带着醋意。
肖正看她：“我要是找戴小姐那样的，我能找到一个排，我现在问的是你。”
“那戴小姐呢？”方安安问。
“让你师兄送她回家了。”
方安安不说话，安静吃饭。
气氛总是古怪。
吃完饭第一时间，方安安给白杨打电话，电话是无人接听。
“我还是不用了，我不适合。”在车子上面，方安安声音闷闷的。
“跟我结婚，蜜月可以去你想得到的任何地方，如果决定的足够快，还来得及去北极看浮冰。”肖正说。
方安安心碎一地，她做梦都想去北极看浮冰。
这样她会舍不得拒绝。
“拒绝会怎么样？”方安安问。
肖正脸上颜色不太好看，半天说：“方安安，嫁给我有这么辛苦？”
“那拒绝会怎么样？”方安安追问。
肖正回答：“开除你并且所有律师行都不能录用。”停了一下说：“你得对我负责。”
方安安悲愤，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那我结婚能有什么好处？”方安安问。
肖正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从被剥削阶级升级为剥削阶级，我每剥削一次我的员工，你都分到其中的一半，你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床上打滚卖萌，取悦我。”
前面听起来还不错，后面一句⋯⋯
方安安的脸又垮下来：“你怎么可能被取悦？你知道你多难搞，而且啊，你要是劈腿怎么办？”
“我净身出户。资产都是你的。”肖正说。
又是有诱惑力的。
肖正继续说：“你要是劈腿，就可以死，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
“你喜欢我什么？”方安安问。
这才是最大的疑惑。
“说实话，你的优点真的不多。”肖正车子停着在路边，扭头过来看她，认真的颜色：“可我喜欢你。”
肖正眼睛里闪亮亮的，映照着这个城市的路灯的光亮，好像真的很喜欢她的样子。
方安安咬了咬下唇，现在面前的路是这样的。
跟肖正结婚，就有钱有好处，离婚肖正净身出户，她就又有钱。
不跟肖正结婚，她就要没工作。
可是跟肖正结婚肖正不像是不劈腿的人。
可是如果他劈腿了，那么钱就都归她，她也不算亏。
肖正伸手过来，控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向他。
她睁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肖正的脸孔越靠越近，近的到了极致，看得见他的眼睫毛一根一根的，狐狸眼这样好看，这样招人。
唇瓣被他吻上，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一切自然而然。
等到分开，车里都是暧昧的氛围，一切美好的不得了，肖正唇角都是笑意，眼里也都是笑，然而下一秒，肖正的笑容就凝固了。
方安安说：“不然我们先试婚三个月？”
“什么意思？”肖正阴森森的问。
方安安认真开口：“就是先结婚三个月试试，不发生关系的那种，三个月后，不合适就直接分开。”
分开两个字，她说的太轻易，听在他耳里，心都是一颤。
他从未想过的就是分开，他想要离的更近还不可得。
***
签字下来，呼吸都紧张了。
一条条一项项的协议内容，说的倒是清清楚楚，她学了这么多年律师的行当，也大概能看得懂，一切都跟肖正答应的一样，总而言之汇总成一句话：劈腿的人净身出户。
肖正接过去，也大手一挥，签字。
都在肖正办公室里完成的，感觉有些奇怪，更像是员工到期了续约，而不像是结婚。
方安安手比着手指头：“那个肖律师，戒指呢？我应该有个戒指吧？”
肖正头都不抬：“等三个月转正后给你，现在协议里没有写，就没有。”
“哦”方安安呆呆的回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地方，身后肖正忽然叫她，一回头，肖正大步过来在她面前，抵着她在门上，飞快的在她唇上烙下一个吻，浅尝辄止：“这是订金，结婚快乐。”
方安安有些浮着空中的感觉。
出门去，anna在外面挫指甲，看她傻乎乎的手里捏着个文件就出门，问：“什么文件啊？”
方安安看一眼，念上面的字：“结婚协议书。”
anna咽一口口水，方安安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竟然跟肖律师结婚了？
看上次跳舞没一起，公司里立刻传言，还以为是分手，怎么一眨眼就结婚？难道上次是刻意的避嫌，在公众面前避嫌了？为的就是结婚？
anna飘出去。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方安安接起来，是肖正的声音。
“去看看，想去哪里蜜月。”
“哦，好。”方安安点头答应。
***
好像是梦境里，总觉得不踏实。
白杨听说她跟肖正结婚的事情，跃跃欲试：“太好了，以后买房子跟你借钱。”
方安安摇头：“我是穷人，一穷二白。”
白杨不信：“方安安我必须感谢你，你跟肖正结婚彻底切断了芷珊的想法，我要更努力的攒钱买房子，我的人生也跟着光明起来！借钱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也不枉费我昔日辛辛苦苦介绍你来公司！不然老板怎么会让我送芷珊回家呢！你嫁给他，师兄我非常放心！”
方安安这才觉得是挺奇怪。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正是不是早都算计好了？
现在的结果是皆大欢喜，只有纪咪咪大概很不高兴。
晚上回家里，方安安正要回自己房间，肖正冷声：“房间在那边。”
方安安一咽口水。
婚后要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