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看到,在安吉尔旁边的的墙壁上,一块平整的长方形石壁上凹刻着电路样奇怪图案。
“地图么?”
“地图?”安吉尔重复道。
“嗯......该是地图,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地宫的。”
石板上的图案雕刻得还算精细,但是没有图例也没有文字,所以江小川比对了很久才敢说这个就是地宫的地图。况且,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也多半只能是这地宫的地图。
“我们的位置应该就是这个圈着五角星的地方。”江小川指着地图一处对安吉尔说道,“那个打叉的地方是矿区,连接的细线该是我们刚才穿过的狭窄坑道,我想,过了那扇石门在顺着通道走就是通风井了。”
“通风井?”
“嗯,你看这图,去除那处陨矿外,这个地下设施在建造上显现出极大的对称性,所以我猜测地图上四周的小正方形就是通风口的标识,我们的位置恰在地宫边缘,最近的那处就在这儿。”
江小川指着地图一处小正方形图案对安吉尔解释,然后呼了下在不远处坐在地上等待着的鬣蜥。
“喂,你等等,万一不是呢?”安吉尔叫住江小川。
“不是就再找呗。”
“这么大,你不用画下来么?”
“放心,我都记着呢!”江小川在石门边指着自己的脑袋催促着安吉尔。住在森林的猎之一族安吉尔很少见到这种满是方块图示的地图,但对于自小跟父亲接触电路图的江小川来说,记住这张及具对称性的地图不算难事。
安吉尔最后看了眼墙上的复杂地图,半信半疑地抱着白玉灵狐跟了过来。
连接石门的地道相对刚才的地宫明显昏暗不少,因为每隔二十米才有盏黄灯照明。地道比地图上标识得要长得多,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扇封闭的生锈铁门,没有锁,也没有门把手,只是牢牢嵌在墙壁里,甚至让人怀疑那是不是门。江小川试图过打开它,可是都被安吉尔严厉的目光制止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愈发诡异的地方,安安全全地回到地面。
狭窄的地道里只有轻微的脚步声。
“咚!”
一个沉重的撞击声从坑道墙壁的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有一个很重很重的物体砸到了地板上。
“你听到了吗?”安吉尔当即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着背后的方向,随即有看向头顶,就是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江小川当然也听到了,他低声对安吉尔说道,语气已然没有方才的轻松。
这个地宫显然没有表面的这般沉寂。其实江小川早就发现了端倪,但并没有告诉一直在紧张状态的安吉尔。
他只是没有料到会如此之快。
其实仔细观察地图的话,可以发现矿区的叉叉是后期刻上的,而地宫入口处巨型石门的碎石也大多分布在地宫室内,联系倒塌的圆形石柱,很有可能是由巨大的物体撞击进入室内而造成。
有理由推测,此地的废弃也极有可能跟这个蛮横的闯入者有关。虽然好奇这是如何的生物,但是此时的江小川是绝对不愿意与之照面的。
地图刻有同样标记的地方另有三处。
地道里,江小川跟安吉尔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终于,在转过一个小弯后,两人如愿看到了一个垂直的井道,通风扇旋转的风叶果然已经损坏掉落,仰头可以看到一眼刺眼的小洞白光。
“沿着钢筋扶梯往上爬就可以一直通到地面,把狐狸给我,你先上!”江小川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对安吉尔说道。
这时候,通道尽头,又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随即是碎石砸落的声响。
“江小川,你是不是早知道有怪物?”安吉尔慌张地语气都在颤抖,直觉告诉她,制造这么大动静的一定是个怪物,丑陋的怪物!
江小川只是点点头,他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袍底撕成两半系在腰间做成一背袋样。安吉尔看出江小川是在做什么,随即将怀里的白玉灵狐放到他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脱下了了自己的外袍在江小川身上围了一大圈系紧。
脱去外袍的安吉尔只穿了件短袍内衣,安吉尔本就生得清秀,江小川没有料到这猎人族披风长袍遮蔽下的身材竟是如此曼妙,深广的圆领口竟是直接暴露出锁骨下两个起伏的雪白半球。
“喂!你还看!”安吉尔发现江小川目光的异样,立即双手挡住了胸前的深沟,“要不是为了白玉灵狐,本小姐怎么会便宜了你!”
安吉尔转身掩过绯红的面颊,沿扶梯往上爬。
江小川也当即转过眼,耳际却已嫣红,只是脑子里仍一直循环着那风韵的诱白色。
安吉尔已经进入管道,鬣蜥因为矮小的缘故够不上扶梯,所以安吉尔也把它搭到了自己的肩上,鬣蜥懂事地收起了自己的尖爪。
下面江小川紧随其后。
“嘶——”
通道再次传来一声一声轰响,近乎是介于人类听觉边缘的爆鸣声,高频率的声波在狭窄的地道内回旋往复激荡碰撞了无数次后如声波炮弹般不断冲击着江小川跟安吉尔的耳膜,连鬣蜥都禁不住张开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唤。
“安吉尔,得再快一点。”
江小川尽量用平静语气催促安吉尔。
虽然这个通风井道有一米余宽,从地宫石门的破坏程度看,这个怪物的体格应该大得多,不至于进入通风井里。
安吉尔从没爬过垂直的钢筋扶梯,心脏在疯狂地跳动,她努力适应这等距的钢筋扶梯,控制着手脚的节律,想像自己在最密的藤蔓里,用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
头顶的白光越来越亮。
“不要停,继续!”
刺耳的爆鸣音轰击着骨膜,江小川的语气不再平静,几乎是低吼的命令。
安吉尔低下头看了眼,井道下的黄色灯光已经被遮挡了一半。一个深色的蠕虫样生物触角占据着一半井口,它慢慢挤满整个井道,碾碎的井壁岩石片不断摔落下,终于,这令人恶心的触角停止上攀,但是这并不是结束,那棕褐色的管状器官突然裂开一条“十”字缝隙,像花朵绽放般从里面伸出透明粘液包裹的淡粉色口器,层叠的无数圈白色尖牙暴露出来,如同一个漏斗形的粉碎机,不断吞噬者井壁掉落的碎石片,再次慢慢向上延伸。
安吉尔的恐惧已然上升到极点,她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生物。
“不要看下面,安吉尔,爬!”
江小川明显感觉身下死亡的气息慢慢逼近。
终于,在随后一刻,安吉尔爬出了井道,并且转身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把江小川拉了上来。
“鬣蜥,火球弹!快!”
江小川在被安吉尔拉住手的一刻同时对鬣蜥叫喊到。他也不知道鬣蜥能不能喷射出来,但那一刻,这个危险的生物已经搅住了他的右脚,这是当时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轰——!”
伴随着背后灼热的气浪,洞口喷炸出数米高的火柱,巨大的热浪将前脚刚离开井道口的江小川重重推了出去,昏沉的脑袋里已经空白如纸。
只感觉面颊湿热的柔软,急促而不规律的起伏感,以及包绕整个鼻腔的熟悉香味。
这是...
还没等江小川反应过来,已经被重重推了出去。
他狼狈地爬起身,此时的安吉尔半仰躺在草地上,她右手撑着地,左手捂着胸口但又很快扶向有点昏沉的脑袋,双眼怒不可遏地盯着江小川,但马上转为了焦虑。
“我的...?”
江小川吃力地抬手指了指她背后,方才的气浪已经将他背后的白玉灵狐冲飞了出去。
安吉尔转身看去。
“等下再找你算账!”她红着脸,爬向落在身后的白玉灵狐。
江小川无奈地笑了笑,悄悄摸了摸尚且温热的面颊,似乎还留着那淡淡的余香。
也是着实嘀咕了鬣蜥的火球弹,江小川摸着后枕微微灼焦的发梢,几乎可以闻到那臭臭的蛋白质烧焦味。心中暗想,以后可不能随便让鬣蜥喷火了。
旁边的鬣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火球喷大了些,它半张着的嘴角尚冒着残缕青烟,与江小川对视了眼后立即朝着白玉灵狐方向跑去了。
现在的鬣蜥尚无法控制火球弹的喷射,所以方才听到江小川的命令后只是下意识地汇集能量全然倾吐了出去。距离控制释放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练习。
江小川半晃着身子朝井道口走去,周围整圈的青草已经烧得焦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