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月光亮如白昼,祁语光洁的莹润小脚丫轻巧的踏着月光前行,停在阳台中央。
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色惨白一片,飘舞的裙摆和飞舞的秀发衬得她的人异常柔弱。
……
“哥,你会一直这么疼我吧!”那时的少女眼睛清澈,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清朗的少年。
初升的日光照在她粉白的小脸上,衬得她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当然,语儿是我最疼爱的小公主啊!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带你来看日出。”少年牵起她的手,笑着保证道。
“嗯!”少女笑得傻兮兮的。
……
“哥,这道题好难哦!我都不会做。”少女的脸色涨红,紧张的咬着嘴-唇,期盼的看着少年。
少年拍拍她的小脑袋,笑道:“语儿,以后想哥哥了就直接来找我,不需要找任何的借口!知道吗?哥永远都会等着你的。”
……
语儿是我最疼爱的小公主啊!
哥永远都会等着你的。
曾经,那一切是她一个很美丽的梦,少年的手很温暖,笑容也很温暖,乃至于她每次看着他都觉得他身上被绕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太期待那份温暖,以至于后来他变得决绝时,她的失措和绝望是那么的明显。
……
将记忆拉回,祁语的笑容清淡如斯,水眸盯住天空的满月,她的神情,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她将阳台的音乐打开,柔和的乐声轻柔的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她躺倒在躺椅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将身子缩成一团,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容颜,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悄然滴落。
……
“祁语,你最好认清楚你的身份,你不过是路家的养女,你以为顶着张漂亮的脸就可以爬上修的床啦,小小年纪就不知廉耻,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厉凤的巴掌狠狠落在少女脸上,她神态高傲,不屑的瞪着少女。
少女神情倔强,冷冷转过头来,脸上的手指印明晃晃的存在着,她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厉小姐,不知道动不动就出手的人多有教养?”
厉凤神色恼怒,愤恨的再次扬起手,却被少女挡在了半空中。
“念在你的身份上,第一次,我忍了,第二次,不好意思,厉家大小姐的身份还配不上。”她知道路氏集团最近出了些问题,需要仰仗着厉家,所以,对于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她一忍再忍,可是,她也不是不知反抗的柔弱女子,更何况,她一直觉得,路家人是真心实意疼爱她的,厉凤刚才的指责已经让她不悦。
她放开厉凤的手,转身往回走,刚走出几步,却听身后一声惊呼,转头时一个狠厉的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猝不及防,狠狠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定,抬头看着奉送她这份五指大礼的人。
路修的愤怒不加掩饰,眸子燃着火光,居高临下盯着她,道:“祁语,立刻向凤儿道歉。”
倒在地上的厉凤梨花带雨的看着路修,声音柔弱,语气温柔,“修,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语儿的事。”
祁语冷冷一笑,不再辩解,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路修愤怒的双眸直直盯着她的背影,似乎要盯出两个窟窿来。
那是祁语第一次明白,原来她在路修心中是个随时可以被冤枉、被教训的傻瓜。
……
秋末的凉意渐渐渗透她的整个身躯,被罚跪的她背脊挺得笔直,对身旁挑衅的女生视而不见。
“喂,祁语,你服个软,认了罪,我就去为你求个情,怎么样?我想,路伯母也会原谅你的。”厉凤的桃花眼笑眯眯的,语气温柔却不坏好意,在她耳边悄悄呵着气。
如果不是对她的作风了解至深,光看她的神情,祁语大概也会认为这是一个很善良的富家小姐。
厉凤身后的路修神情温柔的看着她,对倔强的祁语视而不见。
“不用了,我说过了,我没有偷玉佛。”她眼睛盯着厉凤,一如既往的高傲,语气冷硬,而对路修,她选择忽略。
不知为何,厉凤看着她,竟有了几分心虚的味道。
她拉着路修的手,撒娇道:“修,语儿真的很不喜欢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泫然欲泣,转身离去。
路修跑过去拉住她的手,留给祁语一句:“语儿,你什么时候连诚实都丢了。”
她沉默。
“语儿,妈妈教过你,不能随便动我们路家的东西,你忘记了吗?”路夫人的姿态永远都是优雅、高贵的,即使动怒,语气却也十分温和。
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路夫人嘴里说得是“我们路家”的东西,而不是“我们家里”的东西。
祁语笑容苦涩。
既然已经被所有人认定了她是个小偷,无谓的反驳只会更让他们厌恶。
她用无言为这场冤情画上句点。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她在雨中被淋得通透,渐渐意识到,自己在路家的地位,很卑微、很渺小。
她晕倒的时候,路修的气息扑进她的鼻子,她安心的笑了。
路修,是她幼时倾慕的人,也是她最耻辱的记忆。
……
躺椅上的娇躯缩得越来越小,安斯走过去抱起她,温暖浸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渐渐放松了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夏日的晚上虽然不冷,在阳台呆久了的她却浑身冰凉,安斯搓着她冰凉的手臂,动作轻柔。
她笑得明媚无比,拉下他的手,晃啊晃:“妖孽,你睡不着啊!”
“不知道是谁穿着白衣服像个幽灵似的从房间里飘出来扰人清梦。”她眼角的泪痕早已消失,安斯修长的手指在她眼睛周围逗留,幽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思。
“拜托,人家辰安说我穿白衣服像个仙女,你这倒好,我成幽灵了。”她娇嗔着说完,咧开嘴笑:“妖孽,你是不是做亏心事啦!所以‘幽灵’一现,你就失眠了。”
安斯笑笑,拽住她的手腕,“你在梁辰安面前穿过这件睡衣。”
他挺会抓“重点”的嘛!
“呵呵!偶尔偶尔。”祁语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