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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锁红尘之玉若缘 61 药奴阿浪,乐染上当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乐染开门便看见乔冢略有担心的样子,话没多说,竟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乔冢转而有些疑惑道:“还好吗?”

乐染轻笑着,扯了乔冢的袖子向外走,“师兄,你不用这般紧张,我没事,走,吃饭去。”

膳食房,此时用膳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二人找了一张角落的长桌坐下,在等着药奴将饭菜端来的时候,乐染先开口问道:“师兄,近日师叔可曾回来过?”

乔冢闻言,端起茶碗的手微微停顿,心下猜想这丫头发现了什么?而后继续抿了口茶润喉,才淡淡的说:“回过一次。”

“什么时候?”乐染接着问。

乔冢放下手中的茶碗,道:“那人消失的当日。”

乐染闻言,双手不自觉的抚上桌沿,继续道:“那,师叔回来可曾去过我的药舍?”

“去过,说是听闻你有好药材随便看看。”

“之后呢?”

乔冢顿了顿,抬眼正视乐染,带着几分探究:“之后?自然是离开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师父了?”

“哦,没什么,也就是刚听闻师叔前些天回来时,到过我的药舍,好奇罢了。”乐染手移开桌沿,拿起茶碗,一边抿了口茶水,一边说道。

“你刚回来就去了药舍,听谁说的?难不成是你见过谁?”乔冢唇角微勾,而后又抬手抿了口茶。

闻言,乐染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却觉得不能多说,哪怕是一向带她如亲人一般的师兄,正想着怎么才能圆过去这事时,恰巧向着他们二人走来一个年纪颇小的药奴,他端着托盘在二人桌前一个身距的位置停下,“请问是否要用膳?”小药奴声音温和,带着几分小心的询问他二人。

“要的,要的,放这儿可以了。”乐染忙的应声,同时侧身帮着接过托盘上的饭菜。

菜上齐后,乐染望着两荤一素的搭配,不禁笑问道:“膳食房最近是换了掌勺师傅吗?”

以往为了照顾的药奴的体质,整个药谷偏食素餐,掌勺的药奴也只烧的一手好素菜,荤食则始终不得真谛,故而乐染此时看着香气扑鼻的鸡腿十分感动,便忍不住先下筷子一试,“诶!好吃,真的好吃,师兄你也快尝尝。”

看着她那高兴的模样,乔冢便不再对此前的话题深究,毕竟他与那人的气息多少还是,而有几分熟悉的,此时乐染突然问起有关鬼仙的事,想必是那人说了什么,只是他并不希望乐染和药谷卷入这场命定的纷争。

倘若世间纷争再起,以身卫道便是他们这些循环往复在天道命数之中挣扎着的人,唯一的结局。那此生他至少希望能将乐染和药谷护得周全,让这世间还能留下一处重生之地。

“师兄,你尝尝这个。”说着乐染加了一块肉放进乔冢碗中。

乔冢低头看了看,而后问向小药奴道:“你是刚来的?”

“是,是的。”小药奴答道。

“这菜是怎么回事?”

“扑通”一声,小药奴突然跪下,乐染吓了一跳,转而看向乔冢。

乔冢不理,对着小药奴继续道:“起来回话,这菜是你做的?”

乐染闻言有些惊讶,她了解乔冢,一般在问出这种话的时候,他显然已经是确定了,于是也自觉的放下筷子,向着小药奴看去,并附和的问道:“这,都是你做的?”

原本小药奴被乔冢吓着了,不大敢回话,只偷眼向着乐染看去,见她对自己笑着点点头,逐慢慢起身腼腆答道:“这几日膳食房的一位师傅病了,缺人手,我从前在酒肆待过,学过些手艺,他们便让我来试试。”

“嗯?原来已经待了好几日啊!那,师兄你天天吃这些菜,怎么会察觉不到呢?还是说你这几日都没在谷中?”乐染想起之前乔冢发丝上的腐枝,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笑非笑的看向乔冢。

乔冢瞥了她一眼没做答,只抬手夹了碗中的肉尝了一口,而后又问小药奴:“这几日的菜全是你做的?”

小药奴忙的摆手说:“没有,没有,这几日小的只是帮杂,没有掌勺,只,只有这一顿……”

“哦。”乐染有些无趣的应和,而后随意的问道:“那怎么这顿又让你做了。”

“今晚因为二位大人来的晚了些,后厨的师傅们都回去休息了,只有杂役在,我看灶还热着,想着师傅们已走,再去叫回恐是麻烦,便自作主张开了灶。”

乔冢闻言轻轻推开饭碗,神色淡淡道:“我若是没看错,你身上似乎还染着重疾,如此掌勺做饭给旁人吃,是犯了药谷大忌,知道吗?”

话音刚落,小药奴闻言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下了,上身匍匐在地边哽噎,边说道:“小的知错,请大人责罚,小的只是想让师傅们休息下,并非存心害人,而且小的病其实已好了不少,做饭的时候,手上包着厚布,绝对没有碰到食物,求大人饶小的一次,别把小的赶出去,小的身染绝症已经无家可归了,求大人留下我……”

膳食房外,灰鹤前来找他师傅,恰巧看见小药奴跪地求饶,他慌忙的上前帮着解释道:“师傅,师叔,这小子是我前些日子下山捡回来的,当时他身上多处溃烂,留着黑色的血水,已然昏迷不醒,只因灰鹤未曾见过此症状,一时无法断出病因,便私自将人带回,原本想着等治好他,就将人送走的……”

灰鹤说话越来越小声,乔冢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啪”的一声,所有人吓了一跳。

“胡闹!”乔冢拍桌,“治好了在送走?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什么时候见过进了药谷的药奴还能被送出去的?”

“师傅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做事莽撞,请您责罚,但……”灰鹤跪下认错,话说一半却见乐染对他摆了摆手,灰鹤话到嘴边堪堪停住,之后垂首不再多话。

这时乐染起身上前,隔在乔冢与灰鹤之间,顿时跪在地上的二人便觉得压力骤然减小,而后乐染俯身蹲在小药奴前方,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灰鹤则乖乖的在一旁配合。

期间,乔冢并再作声,乐染却一直眉头紧锁,把完脉她又看了看小药奴的手臂和后颈,期间他一直非常配合,直到乐染想要去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手掌时,他却有些异样紧张,乐染没有不解也不奇怪,只是用双手包着他的拳头,笑着对他轻声说:“没事的,别怕,让我看看好吗?”

看着那双真挚清明的眼睛,以及自对方手掌传出的丝丝暖意,小药奴便有些犹豫的点点头,缓缓摊开手掌,一团墨黑色犹如印记般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药奴有些紧张又无助的怯声说道:“他们说……会传染的。”

话一出口,除了乔冢,乐染和灰鹤都愣了,乐染是因为她以为小药奴不知道这会传染,灰鹤则是因为自己一直不知道这会传染,于是在场的几人,只剩下乔冢还在思考,视线越过乐染向着小药奴扫去,沉声问道:“他们是谁?”

小药奴一顿,摇摇头,说:“不认识,就是一群官爷。”

“那你是谁,从哪儿来,这身病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不然就等着进药奴间做药人吧。”乔冢冷声说道。

乐染闻言,虽心有不忍,但此时小药奴情况不明,再加上他这身怪病的特性让她有些似曾相识,而后脚底生寒,故而若不弄清缘由,这小药奴怕是真的麻烦了。

小药奴起初有些戒备,但在乐染柔和目光的鼓励之下,他垂眸沉气,而后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带着少年人惯有的清朗音色说道:“我叫阿浪,南月国月华县人士,虚岁十五,爹娘曾在镇上经营一间祖辈传下来的小酒肆。我八岁那年爹娘意外身故,此后酒肆被叔婶抢去,他们不许我再去学堂,我每日一人做完酒肆的所有杂役,却常常食不果腹,而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六七年。直至几个月前,我趁他们外出,我骗过堂弟堂妹,带着这些年偷偷藏起来的一点盘缠,逃到了相邻的清华县,原本是想着在当地找个杂工先落脚,可谁知却遇上南月罕见的洪霖天灾。

大批灾民随即流亡到清华县,我为了讨口饭吃就应招去做了防护杂役,一开始那边的官爷说知州严大人早些时候便已向月皇请命,请派御医前来防止爆发疫情。只是没想到那御医人还没到,疫情就突然爆发了,原本只是个别人染上了一种怪病,先是掌心出现一个黑点,而后随着这黑点越拉越大,身上便开始溃烂,浓水所碰之处,介成疮口,尽管这病似乎不会短时间致命,好多人却依然受不了这种折磨,大多自行了断了。之后清华县也因此变成了疫区,几乎接触过灾民的人都染上了……”

乐染起身上前,拉阿浪一同坐下,而后递上一杯茶,见他喝下后,才问:“之后呢?”

放下茶碗,阿浪又说:“之后受了感染的人都被圈禁起来,听送饭的人说太医已经在路上不日便到,但有些人或许不信,就趁夜砸烂了疫区的围栏鼓动大伙儿出逃,我原本也不想逃出来害人,但我好不容易从叔婶那里逃出来,更不想就这样白白死了,我找到原来进城时的一条沟渠潜了出来,只是当时洪霖还未完全退下,水流冰冷湍急,我在浮木上冻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到了药谷。”

听完阿浪的陈述,乐染便因自己无父无母而对其遭遇感同身受,也欣赏他年少染疾却心志顽强。而灰鹤也是这时才知道他的身世,也庆幸自己无意中救下了这个年纪不大却磨难颇多的少年。

只有乔冢一人莫名觉得蹊跷,探究的眼神紧盯着阿浪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

“师傅、师叔,不曾想阿浪的身世竟是这般艰难,如今您二位看,该怎么办呢?”灰鹤适时的问道。

乐染想了想,看向乔冢说:“师兄,我想……”,话未说完,便被乔冢直接回绝,“你最好是别想了,且不说是我,单单师伯那里也是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你都还没听我说完,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乐染不满道。

乔冢看着她,加了点耐心的说道:“乐染,你我相识十八载,你想什么,说什么,我岂能不知?你是好意,但眼下还不是时候。”继而他侧首对灰鹤说:“你把他带在身边照看,安排一间你隔壁的药舍给他独自居住,之前的地方,尽快熏药消毒,此外日后他的饮食起居要隔离,每晚浸泡药浴,但不可去药泉,务必单独用药,药方随后去我房间拿。”

“是,师傅,灰鹤谢过师傅,那徒儿便先带他去重新安顿了。”灰鹤高兴地说。

乔冢点头应允,之后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待二人走后,他放下筷子,看着闷头吃饭的乐染,神色间有些无奈,但还是边夹菜给她边说道:“吃点菜,刚刚不是还说好吃吗?”

“凉都凉了,好吃也不好吃了。”乐染小声嘟囔。

乔冢眼神幽幽看她一眼,也不多劝,一边夹菜吃,一边对着空气说道:“我师妹冰雪聪明,我不信她不懂我这个师兄的用意。”

乐染闻言没憋住,嗤笑出声,“嘁,这可不像是我冷面师兄会说的话,但夸我冰雪聪明我倒是受之无愧。”但继而嬉笑褪去又有些伤感的说:“我只是有些感同身受,心疼他想把他留在身边医治罢了。”

乔冢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师兄懂的,就等着再观察一段时日,查清楚他身份确实没问题之后,再让他拜你为师也不迟吧。”

乐染惊喜道:“你说真的吗?师兄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乔冢闻言耳廓微红,没有言语只是拿起筷子轻轻敲了她头以示惩戒,乐染则是一个鬼脸回报给他。

饭后,二人走出膳食房。

乔冢看了天边的月色一眼,对乐染说: “还记得我之前说有事找你帮忙吧?”

乐染点头:“记得啊,这事是和发丝上的腐枝有关吧?”

乔冢点点头,确实是。

乐染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颈道:“怎么了,说吧,忙完了,我好回去休息,赶了两天的路,好累啊。”。

“恐怕你今晚很难休息的好……”乔冢略带歉意的说。

“恩?什么意思,有什么事需要深更半夜的去做啊,总不会这么倒霉,又遇上个‘活死人’吧。”乐染玩笑道。

“确实……”

“啊?没这么倒霉吧……”

“恩,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有个人现在还泡在药泉里,今夜子时需要你把她接回来。”乔冢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乐染扯住他,问道:“人是你救的,为什么让我去?”

“因为只能你去。”乔冢肯定说道。

乐染奇怪问:“为什么?”

“好奇吗?”

乐染点点头,“恩。”了一声。

乔冢定定的看着她,而后拿掉她的手说:“去了,你就知道了。”而后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乐染一个人在原地茫然,怎么感觉上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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