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回应殷鹂一个无声的痞笑,他此刻真想让乔轩生过来看看他的宝贝疙瘩又耍了什么宝。
“你叫他哥?”杨父没理会杨心不过脑的言语,他口气稍缓,但依旧在打量着殷鹂。
“是,杨哥是我爸妈亲口认下的儿子,所以是我哥哥,”殷鹂回过头,回答的好似很随意。
“你爸妈是?”
杨父现在很想弄清楚这个女孩的来历,其实不止杨父,在大厅内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趾高气昂的杨心,都想知道。
“您该不会是觉得我父母有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那就猜错了,”殷鹂成功的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又重重甩在地上,“他们只是一对常年在非洲追着豹子跑的普通夫妇,我,不过是他们在z国的留守儿童。”
“你在这儿装什么装,能把我定下的香奈儿抢走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
杨心毫无礼数,抬手指着殷鹂身上的小礼服,“跟我这儿玩扮猪吃老虎?你今天就是条龙,我杨心都不怕。”
这真是将门儿女么,怎么比殷晓雅还殷晓雅,话说,难道每个家族都得有一个这样智商短路的人存在,以彰显上帝是公平的?
殷鹂都为她的智商着急。不过,这样也好,她正想着怎么可以稍稍带出点自己殷家的身份,又不至于显得太过高调,这不,就有人神助攻了。
“我又没说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怎么总是妄自揣测呀!还有,你怕不怕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殷鹂甜甜一笑,糯糯的小奶音里有着不言而喻的嘲讽和难以掩盖的自傲,“不要吓唬我,我们殷家的好儿女都是被吓大的哦。”
“殷家?”
首先发出质疑声的是那个坐在沙发上、三十多岁的军装男。他仔细看着殷鹂,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
“殷氏?”一个清脆的声音,来自一位盘发美女,一身黑色收身西服,妖娆身姿尽显。她也在打量殷鹂。
殷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偏偏不应。
“我们只是想过来拜祭下杨将军,”殷鹂视线再次回到杨父身上,“您要是觉得我刚才的话在理,就...”
“不行!”杨心在殷鹂这儿嘴上讨不到便宜,觉得丢了面儿,心里堵的厉害,便不管不顾了起来。
“爸,怎么能让那个败类拜祭爷爷!”杨心盯着杨乐,狠狠地盯着,“就是他,那阵子让咱们根本抬不起头来,现在搭上了个不知什么人,就敢跑回来,门儿没有!”
杨乐被杨心的话拽低了头,不自觉的舔了唇,他尴尬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虽然他从未觉得自己跟着乔轩生是走错了路,相反他觉得这路无比正确,但因他的选择而给家人造成了伤害,这一点,他从未想过。
以前小,满心满眼的都是父亲给他的屈辱,压根没想到这一层,长大后,没空想这事,为乔轩生拼,也为自己拼。
“对不起你们了,我这就走。”
杨乐原地对着爷爷的遗照鞠了个躬,转身拉着殷鹂就往门口走去。
“站住!” 被提及了当年的羞愧难当,杨父本已掩熄的怒火,再次复燃。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儿是什么地方!”
杨乐驻步,微侧头,看了眼遗像上慈眉善目的老人,声音低沉了些许,开口道:“那您想怎么样?”
“今儿领了我杨家的家法,以后出去把姓给我改了。”
杨乐愣在原地,身子僵的似乎都转不过来,他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无可奈何,悲怆贯穿全身。
此时此刻,即使面具戴的再好,殷鹂也无法再笑出来,他们过分了。
她撇了眼有些得意的杨心,一副深深的“殷晓雅”感映入眼帘。
本是同根,相煎为何如此之急迫....
“万般不愿意承认人家是杨家人,又要给人家上家法,什么鬼道理!”
殷鹂一双大眼睛再没了方才似有似无的笑意,她冷下脸来,继续说道:“简单说吧,什么意思,今天我和我哥哥,出不了这个门了?”
“算了,殷鹂,就这样吧。”
杨乐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和悲伤,任谁也听的出来,可那一群冷眼旁观的人,没一个站出来为他说上一句话,包括他那见到杨父就唯唯诺诺样子的妈妈。
“不是家法么,我领,早断早利索,也省心了。”
“杨哥,你不能受伤的,不然,我可向乔轩生交代不了,”殷鹂上前,再次握住杨乐的手,暖暖的声音淌出,“你家乔少可是嘱咐过我,要硬挺他兄弟的。”
“乔少他...”
方才的杨乐仿佛被冰冻到了漆黑的湖底,已寻觅不到希望,自觉悲戚,然而殷鹂的一番话,就好似一束贯穿湖底微光,让他有了方向,和勇气。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殷鹂。
“乔轩生他心里有你这个兄弟。”
“而你,是我重要的哥哥,所以我,今天是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否则我都对不起殷家这个姓氏,也对不起乔爷爷给我起的名。”
殷鹂这话说的有点矫情,却也大气,到底是将在场的“妖魔鬼怪”镇住了。
在场所有人,包括冷血的杨父和浮夸的杨心,皆被殷鹂的话封住了口,但原因却是各自从那几句话里摘抄的关键词不一样,属实是心怀鬼胎。
“都不说话了?那我来说,”殷鹂侧过头,方才对着杨乐的暖洋洋瞬时便没了影,一腔小奶音也没了甜腻。
“我之前说的似乎都没有用,那我说点有用的,军政界好像都喜欢玩关系,那我也陪着玩一把吧,看看今天谁能留的住我们。”
言毕,殷鹂便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稍时那边便接通了。
“梁伯伯么?”殷鹂小奶音瞬时转换回了腻死人不偿命模式,“我是鹂儿,席爷爷在么?请他接一下电话好么?”
大厅内的人皆屏气凝神,都想看看这个女孩耍的什么手段,只有杨父在摘到席爷爷这个词时,眉头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
而杨乐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他也想知道殷鹂此刻究竟玩的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