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雅虽然计划失败,却仍乐在其中的精神值得敬佩,殊不知她只是一只螳螂,有一只黄雀在后面,她怎么会成功。
站在原地的殷鹂看完了一场好戏、又看着殷晓雅扔自己在球场离开后,迈步向校门口走去。来往的学生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她几眼,因为殷鹂那镶嵌在瓷白脸庞上的毛茸茸的大眼睛,总会让人联想到洋娃娃,而她18岁了都还未消去的那一点婴儿肥,更是让这种联想多了几分。
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今天的事,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子似打鼓点一般,有节奏的在撒满了柳絮的道路上左一步、右一步。殷鹂早就察觉到了殷晓雅对自己的积怨,一直存在,大约有十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像绑了复利的高利贷,越滚越大。想来前几天因她成了优秀毕业生代表,祖父奖励的一艘小游艇就是*吧,把她那个姐姐与她之间本就淡薄的亲情焚烧殆尽,才下狠手来了这么一出。
这种名誉上的损毁,普通人家的女儿尚且需得时间的洗刷才过的去,何况是她们这样的豪门,这是关乎个人教养和家族声誉的双重蒙羞,剥掉几层皮都别妄想换骨脱胎的丑闻。若她殷鹂中了招,此时是何心情呢,会很绝望么...
殷家来接她的车早已停在校门口右侧小门一旁,殷鹂携着这心思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她微微后仰首,合眸靠在座椅上,一把小扇子遮住了她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二小姐,事情都办妥了。”说话的叫梁波,是殷鹂的保镖兼司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殷鹂对他存有十二分的信任。
“我那姐姐,还真是一点记性不都长,估计是我敲打的还不够,”殷鹂的小奶音平静的叙述着,仿佛唠了今天白菜从一块五降价到一块钱那样平常的嗑,“这一次,她休想再置身事外。”
梁波看了眼后视镜中的殷鹂,浓黑的睫毛遮在眼睛上,粉嫩的薄唇....薄唇...他竟无法将视线从殷鹂的双唇上挪开,直到旁侧想起的充满抱怨的滴滴声,才把他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拽了回来。原来他骑道了,的确够招人烦的。
“好好开车,哥。”殷鹂私下里唤梁波叫哥,她觉得他们的关系搭得起这个词。
“好,”梁波干咳了两声,又偷偷的从后视镜瞄了眼殷鹂,见她依旧合着眼,这才放了心,舒了口气,他没话找话道:“徐家也许会咽了这窝囊气,不去咱家跟前儿闹去。”
虽说是没话找话,但这的确也是梁波担心的地方,昨日殷鹂把殷晓雅的计划和自己的应对告诉他时,梁波就知道,他的二小姐做了个谁也跑不掉的局。殷鹂让他去找到那几个男孩,并把他们与殷晓雅合谋制造“意外”的证据拿给他们看,并威逼他们如果不按他给的计划执行,就把证据曝光给学校和小报。那几个男孩本就是色胚怂包,他们见过梁波,知道他是殷鹂的司机,当然就明白这是殷家姐妹的内斗,能沾点儿好处自然好,沾不上也断不能惹了祸,于是顺其自然的就接受了梁波的威逼,也就有了今日在操场上的另一个“意外”。
接着他按照计划,把早已拍好的徐倩倩的照片发到了殷鹂给他的一个邮箱,他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在校门口等他的二小姐。可他一直觉得后面的事儿是徐家自己的事儿,根本不可控,难以被当做实打实的计划去落实。
“他们会去的。”殷鹂睁开眼,对着前方的后视镜露出天真的一笑,整齐的小白牙若隐若现,“哥,去咱家机场吧,我要给我的那个未婚夫一个惊喜。”
殷鹂要在车上换衣服,梁波没有吱声。当他把隔屏升起时,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极了。
他们到的时候,殷鹂的未婚夫已经下了飞机,这男人穿着黑色背心,露出一身小麦色肌肤,一双穿了迷彩裤和马丁靴的大长腿正朝着这边的出口走来,他被殷鹂的堂哥和表姐围在中间,他们不知说了什么,惹的那位未婚夫朗声大笑。殷鹂觉得他一点涵养也没有,不过有没有涵养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大哥、夏姐姐,”殷鹂遮了情绪,快步上前。她在车上换了一套粉色蕾丝洛丽塔套裙,此时宛若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漂亮的不可方物。她笑的一脸天真,懦懦的小奶音仿佛像刚出炉的奶油蛋糕,使得空气中飘散着甜甜的味道。
“这个就是我的小媳妇?”男人在殷鹂面前止了步,低头瞥了眼眼前这个穿着他认为是一身欧洲古代宫廷装的小女孩。穿的这是什么鬼衣服,还有这简直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他突然觉得老爷子估计想让他强/*童。
“乔哥哥,我是殷鹂,妈妈说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殷鹂抬头笑言。她身材本就矮小,160厘米的她此时只能仰着头才能看清这个男人:与上身保持一致的小麦色面庞,利索的平头,右侧耳朵上方一道伤疤明显而夺目,一双深棕色的狭长眼眸此刻正看着自己。五官精致的不像话。
忽略掉他那过人的外貌,见他如期的对自己不满意,殷鹂内心有了点小雀跃,当然面上也是雀跃的,只是内容大相径庭。
“乔少,你别介意,殷鹂她就是这样,整天穿些稀奇古怪的衣服,”夏若水听出了异样,着急忙慌的加把火,“早就听人说,只有那些崇尚二次元的神经质少女才会这样穿。”
她知道殷鹂有个从小就定了亲的未婚夫,来的时候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奔着挖墙脚来的。待看到那一副俊朗不凡的外表后,更恨不得把她那点儿小心思拿着大喇叭广播:殷鹂那小奶劲儿根本配不上你,你看看我!
“那也没办法,我要娶的是殷小姐,”乔轩生看向夏若水,深棕色眸子里溢出的讥讽顺着厉声的言语淌了下来,“你姓殷么?不姓,就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