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不管了,还是把眼前的事情顾好再说!
她是一个务实冷静的精英。
不过几个电光火石间的思索,夜蝶便下定决心,还是先将眼前的困难渡过再说。
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这般一想,她便重新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场精彩对战上。
只一眼,她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白衣白斗笠的男子给吸引住。
无他,实在是这男人的煞气太重太恐怖了!
作为特工,她天生就对人的各类气息异常敏感。
这也是她总能在各种凶险的任务中,屡屡化险为夷,圆满完成任务的重要原因之一。
敌人要是外强中干,她不用客气,直接撂倒就是了;敌人要是深藏不露,她就小心点,迂回曲折地干事罢了。
唯有这男人……
夜蝶莫名有些心乱,搭在柔嫩枝丫上的手,微微一颤。
几乎就在她抖手的那一瞬间,那白衣男子就一剑刺穿了对面扑来的杀手喉咙,接着侧脸,转向她藏身的地方。
啊!居然被发现了!
她真为自己的这次失误而懊恼,也为这男子武功之高绝而心惊。
不行,还是赶紧跑路吧。
她瞪大两眼紧盯着那白衣男子的动作,自己则极缓极缓地往后退缩着,将背抵在粗树干上,想要顺着树干飞快地溜梭下去。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几名黑衣杀手眼见这白衣男子分了神,顿觉时机大好,极有默契地迅速组阵,挥舞着淬了剧毒的剑,自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齐齐向他大力冲撞去!
那白衣男子也是分毫不惧,见这四人组成剑阵一起涌来,不过两足足尖一点地,猛地运起轻功向上空一蹿!
接着,他急速振臂连发几剑,每一招发出,那古剑都发出阵阵破空轻鸣——
夜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不过转瞬间,那围攻他的四人,便都被一一斩下头颅来!
啊!这剑法,太精妙了!
本想借机溜跑的夜蝶,却被这惊才绝艳的一击,给呆怔在原地。
她的双眼,紧黏在这屹立在一地鲜血残尸,却倾世出尘,衣袂轻飘的白衣男子身上,再也无法挪开了。
突然,她长而卷翘的眼睫猛然剧颤。
“小心!”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抬起左手,露出扣在皓腕上的袖针筒,急速一按——
一支微不可见的银针,瞬间被射出袖筒,直刺进一名从地下突然钻出,意欲偷袭那白衣男子的杀手。
那满头都是土灰灰的杀手刚钻出个头,就被一枚意想不到的毒针直接干翻,吐着白沫,倒地没气了。
“唔……”夜蝶拍拍胸脯,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总算赶上了。
可她按在胸口上的手还没放下,她黝黑的瞳孔骤然一缩,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便立时对上了一对没有任何情绪的漂亮凤眼。
这白衣男子竟是提着剑,从平地拔空而起,直接飞上树来了!
哎呀,赶紧跑!
夜蝶果断将背大力往树干一靠,倒立着往下勾住一根藤蔓,抓住后用力一荡,三两下便跑跳出百米远,就准备逃之夭夭!
可她快,这白衣男子的身手更快!
就在她抓住藤蔓,开始跑路的同时,这白衣男子也开始腿脚发力,如一只白燕般伴着她在一边的树干间穿来梭去,让她始终没办法甩开他,哪怕半步远的距离。
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这样漫无边际地跑,迟早被他耗尽体力!
夜蝶一口白牙都快咬碎,眼珠子一转,干脆一脚刹住,身子往一侧仰倒去,不顾自己会被摔成重伤的危险,直接从树上往下一跳!
那白衣男子似乎猜测到了她的意图,也及时停步,却没有拉扯她一把。
而是冷眼看着她如折翼的小鸟般,直直坠地,却袖手旁观。
夜蝶屈膝,蜷成一个球,以最大程度降低身体伤害的方式,轰然落在异常潮湿绵软的泥地上。
可她一落地,那白衣男子也跟着落地,还将将站在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
她来不及思索,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起,站好。
“……你追我干什么?”她喘着气,边说,边悄悄伸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嗯?
白衣男子微微挑眉。
这语调……不是东璃国的官言,甚至不是这轩辕大地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官言。
腔调怪异,但还是能听明白她说的意思。
为什么追她?
他森然一笑,将手中的剑轻轻提起。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东璃禁地里?”
他亦开口,直接反问她。
等等,夜蝶似乎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男人一开口,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也许,大概……
听不太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美丽的眼睛,却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白衣男子一看,便瞬间明白,这模样昳丽倾城的女子,竟然真的听不懂他的话,甚至无法和他沟通!
既然听不懂,那就无需白费唇舌了。
他突然发难,挥剑朝她攻去!
听不懂,待抓了她,带回去严加审问,总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消息!
而夜蝶却是早有防备。
就在他提剑的瞬间,便从腰间果断抽出匕首,抿唇,主动迎了上去!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马上战在一起。
她也知自己实力不够,主动出击或许不过是死路一条。
可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她夜蝶的风格!
险中求胜,她的人生,一直就是踏着铁与血,活到现在!
兵刃激烈交击,发出刺耳的割裂声。
火花四溅,可见这两人还真没对对方手下留情。
夜蝶手法流畅,狠戾果决,招招致命。
而那白衣男子却不慌不忙,无论她如何挥刀攻击,都不过拿剑格挡,再顺着她的匕刃,乘机反击。
颇有点四量拨千金的意味。
两人过了十几招后,夜蝶便明显落入下风。
可越是如此,她的手法动作越发激烈粗暴,颇有些与他同归于尽的决然架势。
白衣男子眸中寒光微闪,掩在白纱下的薄唇,轻蔑嗤笑。
愚蠢!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妄图与自己同归于尽么?
真是白废了那张令人惊叹的漂亮脸蛋!
这么一想,他手中的动作也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