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死一线
“你一个人？”
“不，三个，我，包子和我的坐骑---轮椅。”
“还有大叔，我不叫丫头，我叫陈维倩......你可以叫我小倩......”
“我说过，永远不会丢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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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飞速的闪过自己和这位大叔从第一次遇见到生死相依的点点滴滴。
自己和他认识并不久，算一算也就一个多星期，可是这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时间，让自己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叔帮自己太多，帮自己挤牙膏、烧热水、帮自己按摩腿，甚至帮自己洗内衣内裤，处处照顾自己，可以说照顾的无微不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结过婚有了孩子的大叔，已经占据了自己心中重要的位置，他的背影比爸爸还要高大。
自己开始享受在他怀里的感觉，虽然总是抱着自己上下车什么的很短暂的一瞬间，可是，那一瞬间的温暖总让自己回味。这个大叔太优秀，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产生了强烈的依靠。
可是现在......
没了大叔，我该怎么办？
“呜~~~~我该怎么办？”
哭的累了，双腿不能动弹的她只能靠着双臂微薄的力气艰难的爬到大叔的身上，摸索着找到驾驶室左边座椅下面的按钮，缓缓的将驾驶室的座椅放下来。从侧面扶住大叔瘫软的身体。
“大叔，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泪眼婆娑的，一直趴着，直到近距离看到大叔手臂上那恐怖的伤口和正在不停渗出的鲜血。那殷红的鲜血从恐怖的十字形伤口缓缓的冒出来，顺着大叔瘫软的手臂，一直往下流，那一抹红静静的从布满老茧的指尖落下，落在地板上绽放出朵朵红莲。只是红色的鲜血里依旧带着一丝丝黑色，那么刺目。
“还不能包扎，得等黑色的毒液全部流出来.....”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忽然感觉到大叔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的温度。
小倩挣扎着起身，坐直了身体，伸出右手按照了大叔的额头。
“吓，好烫......大叔在发烧！”
“包子！快找药！”
后座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包被丢在了小倩怀里。包子很懂事，这种时候只是静静的趴坐着，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螺旋霉素、阿莫西林、克拉霉素胶囊......
小倩只是听四大叔说过包里装着抗生素和医疗用品，具体是那样她看不懂，胡乱的猜测着，手忙脚乱的拆开瓶盖，每一种都倒出几粒。
“不管了....”
想要把药丸给大叔喂下去，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小倩心一横，把这些药丸全都拆开来倒进了矿泉水瓶。随后强撑着双手，再次趴到冯小煶滚烫的胸膛上，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白乎乎的液体。
双手捧着冯小煶粗糙的脸庞，手心感受着他那粗壮的胡茬，小倩没有丝毫犹豫，深深的低头，嘴对嘴的吻了上去......
带着体温的液体流到冯小煶的嘴里，人体自然的吞咽反应让这些液体被直接吞了下去。
感受到大叔喉结的颤动，小倩心中欢喜，一边再狠狠灌了一口继续刚才的动作，一边心里想到：“好多电影里都这么演，果然不是骗人的，只是大叔嘴里一股烟味。”
半瓶矿泉水的量，小倩用嘴对嘴的方法全给冯小煶灌了下去。
大眼睛再次扫到仍在滴血的伤口，那一丝丝黑色仍然没有要减少的意思。小倩知道，那是毒......毒素没了，大叔也就好了。
就这么趴着，她纤细如玉的双手不停的在他伤口处用力的挤压，也许是毒素的存在破坏了凝血功能，伤口的鲜血随着小倩的按压不停往外流着，只是那刺目的黑色依然存在。
眼眸闪动，她的眼里不再犹豫挣扎，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他苍白的脸。这目光里充满了眷念和不舍，许久，樱红的嘴唇印在了冒着血的伤口上。
一口
两口
鲜血入口带着一丝丝腥甜，直到伤口不再流出黑色的液体，包扎完毕后，小倩才打开一瓶矿泉水倒进嘴里。
缓缓的爬回自己的座位，再次给包子喂了些东西和水。她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一阵腥甜涌上来，“咳”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胸口，刹那间染红衣襟。
“剧毒发作了吗？”
意识在渐渐的模糊，挣扎中抓住了大叔粗糙的大手，感受着大手上传来的温暖，就这么在手心摩挲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四大叔，我还是叫你大叔吧，三个字总感觉没有两个字亲切。小倩今天很勇敢，小倩也可以为你做很多事。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小倩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了。你没了小倩，可以带着包子好好的生活，可是如果我和包子没了你，我真不敢想象。
大叔，原谅小倩这一次没有听你的话。
你对小倩比小倩的亲爸爸都好，小倩一直记在心里，在小倩心里，你是小倩唯一的亲人。
以后......
请照顾好包子......
就像你照顾我一样......
还好，那天......
遇到了你......
如果可以的话.....
来世，小倩跟着你......
......
“呜呜呜~~~”
此时的包子显得很烦躁，跳到身边不停的用舌头舔着那凄美的脸庞，不停的转来转去......
......
“小灰别闹，下去，别舔我的脸......”
冯小煶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大大的狗脸。
一挥手就把包子赶下了座椅。
“呵，是包子啊~现在什么时间了？”依稀记得天梭手表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取了下来，好像放在仪表台上。抓起手表看了看就戴上了自己右手腕。
感受着左手伤口仍然火辣辣的疼痛，抬起手才发现已经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这小丫头......”随口又跟着喊道“小倩，起床了，太阳晒......”
“小倩！”
“小倩！”
转眼却看到她凄美的脸庞一片苍白，苍白的嘴角还残留着丝丝的血渍，那衣襟上早已干枯的一片暗红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瞬间的明悟让冯小煶张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大喊。
伸手探了探小倩的鼻息和脉搏，鼻息轻微，脉搏时隐时现。
人工呼吸、心肺复苏都没有用。
慌乱中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那娇小的身躯上，冯小煶彻底发了疯。
还活着，小倩还活着。
我得救她，我得救她！
瞬间的癫狂让他急红了双眼，什么也来不及多想，点燃发动机就驾驶着普拉多冲进向草地的方向。
小倩，你要坚强。
大叔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右手一抓住那纤细的手掌，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留住她快要逝去的生命。
这破车，快点，再快点......
冯小煶心里大喊着，油门踏板早已经踩到了底。时速表的指针急速的向右边倒去，60....80...100....普拉多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飞驰，车窗两侧飞速倒退的景色在他的眼角变得一片模糊。
“烟？”
远方的地平线升起一股淡蓝色的烟柱，烟柱很淡，袅袅的在空气中扩散、摇晃。
那里是小倩唯一的生机。
再快点......再快点......
发动机的嘶吼丝毫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黑色的瞳孔猛的缩紧，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此刻的他无比的专注。
在快点......
160...180...
200......
一股股让视线扭曲的热量从引擎盖的缝隙急剧的喷发。
“轰！”
像是突然间被剃了个光头，或是第一缕晨光瞬间破开无尽的黑暗。
什么东西破碎掉了，笼罩在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像是破壳的鸡蛋一样，随着耳边的一声轰鸣消失无影，菩提灌顶似的，一阵清明瞬间从头顶浇下。
挡风玻璃两侧飞速倒退的草丛和灌木竟然缓缓的慢下来，右前方灌木丛的两片绿叶之间栖息着两只不知名的小虫子，空气中飘散着一些像蒲公英一样的细小种子，下一秒需要将车身稍微右转，错过左边地面的凸起；随后直行可以跨过一个小水坑......预计要行驶的路线瞬间在他的脑中勾勒出一幅鸟瞰图，八只轮胎将要碾过的轨迹在他心里无比的清晰。此刻，时间的流速也仿佛变得缓慢。
只要他想，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视线内任何想看的东西，可以瞬间预测物体下一刻的状态，甚至只要他想，他就会发现远处蓝烟下面的两个人影。
洞察入微，这是洞察入微......
精准的行驶路线让高速飞奔的普拉多竟然没有多大的摇晃，小倩依然稳稳的躺在副驾驶位，包子依然只是瞪着眼睛盯着冯小煶。
内心一阵心急火燎，有烟的地方就意味着有人。多拖一秒，她活过来的希望就少一分。所以，前方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不是人类，只要能救小倩，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只是紧绷的神经和高度集中的精神让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巨大变化。
近了，更近了。
洞察入微带来的超强视觉，让他飞快的捕捉到一大一小两道呆立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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