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得异常恬淡可人。
颜疏雨漠然看纪楚楚,心底冷笑,玄天权与此同时也借着余光看她,心里颇有微词,不识好歹的女人,枉楚楚对她这么好。
见颜疏雨迟迟不回答,纪楚楚又轻声唤她:“妹妹?”
颜疏雨面上不动声色,忍不住在心里频频翻白眼,她一口一个妹妹真叫人恶心,不咸不淡回答之后,她不经意间看到玄天权皱了一下眉头,斜睨香炉。
这香也不知是什么香,实在太浓郁了,熏得鼻子直痒痒,不过——玄天权看了一眼纪楚楚,见她没有什么异样,想着兴许是喜欢这么浓郁的吧,也就没出声了。
纪楚楚不着痕迹挑了一下眉头,佯装没看见玄天权的一举一动,转身与颜疏雨强行搭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颜疏雨心里觉得诡异,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纪楚楚问,自己回答,绝不肯多说一句,对自己的事情总是三缄其口,生怕被她抓住把柄,但是纪楚楚不管这些,仍然乐此不疲。
直到颜疏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纪楚楚蓦然停止说话,唇边荡上诡幻笑意。
颜疏雨低着头没看到,却意外地余光看到甘棠拿着折扇悄然退后,方才浓郁的香味定是她搞的鬼!
颜疏雨怒火飙升,还不等她说什么,玄天权凭空说了一句:“累赘。”
她不由得暗自握紧拳头,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她见到了一个人另一副蛇蝎面孔,可别人看不到,还以为是自己矫情和嫉妒。
颜疏雨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方才发生的事情,全当没看见没听到,她现在还惹不起纪楚楚。
纪楚楚挑衅似的,故意抱住玄天权的手臂,忧愁地看了一眼王爷,“是姐姐不好,忘了妹妹身子骨弱,早该命人关紧窗户,注意香炉才是。”
她嗲嗲的声音再加上酥胸柔软地磨蹭玄天权的手臂,玄天权感到浑身酥麻,彻底坐不住了,冷漠地看了一眼颜疏雨:“她活该。”
纪楚楚的举动,尽落眼底,颜疏雨越发看不起玄天权,住进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她除了见过玄天权好色,别的通通没见过。
说什么不近女色,可能只是个幌子。
玄天权敏锐地捕捉到颜疏雨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连带着她的笑容也变得不屑,玄天权忽然明白了什么,抽出手臂,“楚楚不可胡来。”
不能养成这个习惯,这种冶艳的举动,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若是被人认为是好色之徒,他千百个不愿意。
至于颜氏……就由她误会吧,不重要的人,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
纪楚楚狠狠地剐了一眼颜疏雨,眼神像刀一样,颜疏雨立马回瞪,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装的。
玄天权一回首,看到纪楚楚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显得楚楚可怜,委屈兮兮,不禁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颜疏雨的鼻子呵斥:“你有什么理由怨恨楚楚?既然知道自己身子骨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不是王爷请妾来此?”颜疏雨神情闪过几分讶异,话音落下后,灵光一闪,瞥了一眼纪楚楚,很快明白了。
她恰好撞见纪楚楚打量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如利剑在半空惊天动地一击。
玄天权夹在无声硝烟中仍不自知,重新坐下了,紧紧握着纪楚楚的手,柔声宽慰,在转身面向颜疏雨的一刹那,姿态冷漠,“本王真是有闲心,寻一个看不惯的人过来,就为了看着闹心。”
颜疏雨听出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讽刺,却早已习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起身道了个万福,“打扰了。”
说罢,转身就走。
颜疏雨的冷酷出乎纪楚楚意料,她竟然没有过多理论和纠缠,仿佛洒脱,可自己先前派人打听,了解到颜疏雨并不是清冷的人。
颜疏雨走了几步路,一名侍女急匆匆跑进来,径自越过颜疏雨,气都没喘匀,跑到王爷王妃跟前先行礼,“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颜疏雨摇头叹气,她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枉她方才还救了她们一命,敢情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
玄天权抬手示意侍女起来,“何事?”
“二王爷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奴婢实在拦不住,”侍女扑通下跪,连连磕头,“请王爷王妃恕罪。”
玄天权面上一冷,立即端坐,“请他进来。”
纪楚楚挺直腰板,摆出王妃的架子,眺望门口,没等到来者,却不经意看到颜疏雨无奈的神情,心情大好。
要不是王爷在此,她可能就笑出声了。
颜疏雨偷偷地看了一眼玄天权,看他一脸警惕地看着门口,当即咽下想说的话,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可是没有他的命令,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倒退两步,站到角落里不出声。
正当她犹豫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体态修长的男子,身着官服,甚是威严,颜疏雨直勾勾地看他,然后规规矩矩道了个万福,想来他便是侍女口中的二王爷,玄天璇。
玄天璇仿佛没听到,大跨步走到玄天权跟前,喊了一声:“阿颜。”
“阿颜?”颜疏雨迅速抬头,疑惑地看着玄天权,纪楚楚可算逮着机会了,立即温怒斥责:“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呵——”颜疏雨冷笑一声,“妾自己的姓,如何叫不得?”
“你——”纪楚楚气得小脸通红,一跺脚,转身找王爷,呜呜哭道:“王爷,你要替妾身做主,颜氏……颜氏她太过分了。”
玄天璇漠然后退,他不屑参与女人的事情。
玄天权拿起手帕为她抹眼泪,纪楚楚一直呜呜地哭泣,玄天权心疼极了,直接怒喝颜疏雨:“颜疏雨,你无视本王命令,擅自走出长情轩,更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