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颜疏雨点头,青梧说得对,要去面对那样一个盛宠的女人,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真叫人心惊胆颤。
感觉她如此受宠,只要哭一阵,自己小命顷刻休矣。
“主子……”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分寸。”颜疏雨打断青梧的话,青梧见状也不再多言,不管看到青枫取了两把油纸伞快步而来。
“主子,奴婢给您撑伞。”
“好。”
青枫递了一把油纸伞给青梧,青梧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接受了,其实她是想自己来给主子打伞,青枫毛手毛脚的,她实在不放心。
但是见到主子没有意见,也就罢了,默默紧随其后,三人很快抵达三生屋前,青枫还想继续往前走,青梧赶紧拽住她,摇了摇头,与颜疏雨说道:“主子,奴婢在此等候。”
“也好。”
甘棠听到守门的侍女禀报,匆匆走出来,见到真的是颜疏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身回去禀报王妃,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对颜疏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颜疏雨忽然觉得不对,如果说纪楚楚派人来请,按照礼数,应当早有侍女在门口等候,领路。
玄天权在此地,纪楚楚断然不可能乱来,她应该表现得很乖才对,为什么甘棠眼里会闪过一丝诧异?
颜疏雨始终想不明白,甘棠连声唤她,“清吧,侧妃。”
颜疏雨瞟了一眼甘棠,想说离开,最终还是点头,走进三生屋。
只是没想到最后,差点没能活着走出来。
颜疏雨在甘棠的带领下,走进里屋,规规矩矩请安:“颜氏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玄天权不愿与她说话,抬手示意她起来,却并未赐座,颜疏雨挺直腰板,依然含笑,规矩得挑不出刺来。
纪楚楚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一直缠着玄天权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呀”了一声,故作惊呼道:“忘了给妹妹赐座,倒是姐姐不对了,甘棠,还不快搬椅子过来。”
颜疏雨在心底冷笑,纪楚楚怎么可能没看到她,进门的时候,那道可以杀人的目光,持续将近三秒钟,都这样了,她还能错看不成?
装,继续装,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甘棠搬了一把梨花木椅放到她身后,颜疏雨就此回过神来,谦卑谢过恩典,款款落座,纪楚楚掩嘴轻笑,眉眼弯弯,笑得甚是温柔:“妹妹不必客气。”
玄天权冷冷地哼了一声,颜疏雨扭头看他,他却别过头看向门口,竟不愿多看一眼颜疏雨,纪楚楚笑得更温柔了,“妹妹身子骨可好些了?”
颜疏雨客气答道:“有劳王妃挂怀,妾已经好多了。”
玄天权听到这里,脸色阴沉,怒瞪颜疏雨:“若不是你想打楚楚,又怎会在挣扎的时候失足落水,以下犯上,有此一劫,也是活该。”
颜疏雨听到这话,心头涌上怒火,正要发怒时,余光看到纪楚楚的笑,硬逼着自己忍下,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
秋风夹杂一些秋雨从窗口吹进来,细碎的雨滴刚好落在颜疏雨手背上,秋雨很凉,她身上的锦衣和披风根本不耐寒,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纪楚楚立即招呼侍女,“不知颜氏身子骨弱,又有伤在身,不得着凉吗?怎还敢让秋风吹进来?”
侍女们“扑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王妃饶命,奴婢知错,再没有下次了。”
颜疏雨原本淡定地想看纪楚楚接下来会怎么演,余光看到青梧和青枫冒险闯进来,想来在外面听到侍女的求饶声,一时心急,不顾一切闯进来。
想到这里,颜疏雨十分感动,同时涌现一抹歉疚,第一次想到如果有权有势就好了,起码不会被人欺负,也不用连累青梧青枫整天为她担惊受怕。
青梧趁没人注意,悄然关了窗户,然后拉着青枫退到颜疏雨身后,低着头,默默不敢言。
侍女还在求饶,额头磕得红肿,青梧和青枫面面相觑,更不敢出声了,没想到王妃这么狠,相比之下,主子仁慈得像个活菩萨。
她温柔以待,她们也会忍不住为她着想,因为爱是互相的。
颜疏雨看得不忍,佯装笑意,回首与纪楚楚说道:“王妃大人有大量,何必自降身份与这些粗鄙之人计较。”
纪楚楚就坡下驴,呵斥她们:“还不快谢谢侧妃。”
十多个侍女齐齐向颜疏雨磕了个响头,“多谢侧妃恩典。”
“起来吧。”颜疏雨面无表情说道,侍女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王妃,纪楚楚轻轻点头,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玄天权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当自己是个背景板,像看一场戏一样看着她们,不过对颜疏雨却越来越厌恶,看见纪楚楚眉头一蹙,立即挺直腰板,对颜疏雨怒目圆瞪。
颜疏雨哭笑不得,暗骂了粗口:“真他娘的同仇敌忾。”
纪楚楚的眼神充满愧疚,故意轻轻地叹了一声,“当时是姐姐不好,说了妹妹一句不是,可能无意中伤着妹妹,才导致妹妹一时怒火,唉,若是姐姐当时顾忌点,也不至于错手推你下水,导致妹妹身子骨更弱了。”
颜疏雨没答话,反倒玄天权不满了,“以下犯上还有理了?”
“都怪王爷太宠妾身,不由分说便派人打了妹妹,姐姐想去说情都来不及,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颜疏雨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她敢说怪罪吗?玄天权不得掐死她。
颜疏雨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下怒火,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自己与皇上到底什么关系,要牵制这个死臭王爷,也只能寄希望于皇上了。
玄天权与纪楚楚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旁若无人,随随便便就下了定论,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感受,颜疏雨知道说不过两人,继续沉默,所有冤屈自己咽下。
纪楚楚眼神里藏着阴狠,面上却依然温婉地笑着,“王府冷冷清清,王爷又忙碌,姐姐在三生屋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时常盼着妹妹能常来,与姐姐说些女儿家贴己的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