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鞭打声不绝于耳,我忘记了去数到底承受了多少下,利齿穿透唇瓣,腥甜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不知道是来自牙齿,还是来自于喉咙,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但我始终保持着大脑的清醒,连眼神都不曾改变过。
一旦失去意识,你也许就会说出很多不能说的秘密——这句话是教官训诫我们的,作为一名特种兵,你不能保证你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敌人的俘虏,如果毅力不够强劲。
忍耐力不够强悍,那么,也许最后丢失性命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那些被你出卖的战友!
出卖战友什么的,那绝对是军人最大的耻辱,我们是宁愿死也不能当这样的垃圾。
多年来,这种韧性早已渗透进入骨子里,成为一种本能,无论身体遭受多么大的伤害,在确定安全前,大脑都要始终保持着清醒,这样也许会痛苦加倍,但却绝对不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一百鞭的数量已经够了,无心停下手,他脸上早已没有了那种戏虐残忍的笑,面无表情的他倒有几分无泪的气势,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望着我,眼底透着疑惑。
“我以为你是个肤浅无能的女人,受伤了就巴着我哥哥,伤好后就仗着她的在乎而嫌弃她脸上的伤,弃她如草履一般……,可是,你不会武功却能够承受一百噬魂鞭而不吭一声。”
“这份魄力倒是一点都不亚于我哥哥,我想你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那肤浅无知之人,却又为何要拒绝我哥哥,她到底有哪里不好?”
“他……他……很……很好!”拼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我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那你为何要拒绝她?”他急急的追问一声,墨色的凤眼目光灼然如火。
我微微勾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笑的十分温柔,吐出嘴里泛滥的血水,轻咳一声,仰头踮起脚尖,我慢慢靠近他耳边,现有的声音很小,却足够他听见,
“他……很好,如果可以……我不愿……负他,可是……,不行……,因为……,我是……我是,有家室的女人!”
他一震,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不可能!”这一声低吼因情绪过分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
行动快于大脑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毛病,只看情况有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罢了,此刻,司徒墨凰的动作绝对是快过大脑反应的,因为他脸上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已经丢下一把握住夜寒幽的衣服……。
由于司徒墨凰用来太大了,将夜寒幽的衣服个撕开了。
司徒墨凰跟墨痕一样都会武功,所以他抓着我的衣襟微微用力一扯,那已经被鞭子给抽得脆弱不已的布片便立刻“撕拉——”一声寿终正寝,飘飘荡荡的落地。
夜寒幽只觉得身上一凉,我已经很淡定了,相比之下,也许眼前这个男人受到的打击更大吧!
他难以置信的墨色的眼睛瞠大眼眸,直愣愣盯着我胸部,眼神呆滞而空白,良久,我给你把脉你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有家室。
即使是在已经虚弱得快要嗝屁的现在,我仍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黄色,“为什么……我……不可能……有?……家室……处子的事情……不愧是医神……??”
他微微一愣,终于从打击中醒悟过来,只是相比于他脸上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扭曲和复杂,我倒宁愿他像之前那样幸灾乐祸外加残酷冷血。
漂亮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数次挣扎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红晕漫上他小巧的耳根,浸染耳垂,直达耳廓很漂亮可惜自己没有心情欣赏。
讶然的瞪大眼睛,我以为自己是痛得产生了幻觉,没想到他竟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盈盈水目淡化了那一层冷酷和戒备,竟是说不出的风情,“你可以去死了。
“呃……!”于是,为毛这么紧张又血腥的气氛下会酝酿出如此粉红泡泡乱跑的场景??囧~!
他面无表情的抓住我手腕再次号脉,眼底透着执着的认真,只是这份认真慢慢也变成了扭曲的囧意,他冷冷的盯着我,眉头却开始扭曲打结,
“还是处子之身,你真是个怪胎……,不过,你即是有家室的女人,却还要勾引欺骗我哥哥,那更是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对上他森冷的目光和阴寒的杀气,我苦笑一声,这小子恐怕还是动了杀心呐。
他粗鲁的捏着我下颌迫使我张开嘴,然后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丢了个什么东西进去,他一松手我立刻闭上嘴想要将那个卡在喉咙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可是他两指并拢在我咽喉处一戳,我本能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于是……,咱再度杯具了~!
一股热流顺着胃壁爬上胸口,侵蚀心脏后经血液流过全身,刚开始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渐渐的,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自五脏六腑、浑身的血管、肌肉、神经,甚至是大脑中传来。
不同于噬魂鞭的灼烧感,这回,我觉得自己正在像桑叶般被蚕一点点啃噬,而他接下来的话也表明了咱超强悍的感知力——
“此毒名为化尸蛊,它会从内部一点一点啃噬掉你的身体,直到什么也不剩下为止。”
冷汗如水般顺着额头背脊滑落,我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果然是江湖险恶么?却不知道他和他姐姐,到底是他们适应了江湖,还是江湖改变了他们?
罢了,死就死吧,这两个月多月的人生本就是赚来的。
我慢慢闭上眼睛,应该算是认命了吧!
司徒墨凰静静站在一旁,不知道是想看我死成白骨的样子还是怎样,良久,他才高声喊道,“来人,将她给我丢去食骨崖。”
“是。”底气十足的应和声,几个粗壮的女人走进来,解开我手脚上的镣铐,将我拖了出去。
食骨崖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听名字也明白那肯定不是啥好地方,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行了很长一段路,我感觉身体一轻,然后重重落地,只是麻木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直到那杂乱的脚步声走远,我才慢慢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夜幕上那一颗颗闪亮的星子,背上的血口子压在坚硬的土地上,沙石磨砺着加剧,化尸蛊还在蚕食着身体,我大概离死不远了吧。
痛觉神经完全麻痹大概是现在唯一的好处,至少我不用哀号着企盼死亡。
夜色很美,很安静,轻柔的风吹过,带起我染血的发丝,有多久没有这么感受过这份安宁了??
退伍回家的时候,我原本以为可以一直都呆在爸爸妈妈身边再也不离开,赖到老死的那一天,结果却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现在肯定很生气很失望很难过吧……。
参军六年,我总共只回过四次家,加起来还不足半个月,每次都是待不了几天又急急忙忙的回部队出任务。
不是不想他们,只是习惯了不敢去想,女人的情感比男人更加细腻脆弱,心里防线一旦崩溃就很难再筑建起来,部队里可以流血流汗,却不能轻易流泪,即使有泪也必须往肚子里吞。
可是,呐~,爸爸妈妈,寒寒还是想你们了呐~!
疲惫涌上心头,我感觉眼皮子越来越重,就连视线里的星子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野兽的怒吼将我惊醒——
“嗷呜——!”
我吓得一个激灵,什么疲惫迷糊统统给踹进了爪哇国,墨色的眼睛瞪得是从未有过的大,我咬牙艰难的转动脖子。
望向远处那一片茂密阴森的树林,一双双在夜色下泛着绿光的凶眸死死的盯着我,仿若是看见食物的饿狼一般,而实际上,它们的确是狼。
大概是感觉不到威胁,那些残忍的野兽们一只只从树林的阴影中走出来,数十只野狼杂而不乱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它们紧紧的盯着我,锋利的牙齿间泛滥着期待美食的口水。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连苦笑都挂不出来,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话说马克思先生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急着找我喝茶呢?!
且不说这些饿狼会不会敢吃中毒的我,光是它们一人拍一爪子也够我受的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本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原则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酝酿蓄积起仅剩的还在快速流失的力量。
我猛然一个翻身趴在地上,体能的急速消耗致使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就连痛觉似乎都醒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我定了定神,挣扎着将手心磨着地面前伸,脚趾一点点用力后蹬,以堪比乌龟的速度一点点向前方爬去,不远处便是食骨崖的断崖边。
狼群并没有急速奔跑,它们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向我走来。
狼群与我相距近千米,我与断崖相聚却不足十米,百倍的差距造成的结果便是,当它们来到我面前时,我也来到了断崖前。
回头望着那些目露凶光白牙森森的野兽们,我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呐~,我虽然不怕死,但我不想死都不得安宁,所以,拜拜了~!”
撑着崖边的大石头,我整个人都翻了下去,以自由落体的姿势往崖底坠去,手脚舒适的张开,凛冽的风从崖底往上蹿,撩拨着我泛着血腥味的发。
望着天际那越来越远却始终清晰的星子,我又笑了起来。
呐~,墨痕,对不起,我把命赔给你和你弟弟,够不够?对不起原谅我,忘了我吧。却不知道自己的眼角落下一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