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新出的七彩琉璃珠,晶莹剔透,不带任何杂质,比起之前的七彩琉璃更显得精致细巧。
一时间,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以佩戴这新出的七彩琉璃珠为荣,七彩琉璃的价格瞬间从千金炒到了万金。
丞相府,落玉轩。
林婉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铺好松鼠毛的软塌之上,闻着极品的乌沉香,又闲然自若的品了一口今年春上的极品毛尖,闭目养神。
除去给宣泽凯的分红,林婉月如今日进斗金,她吃的,是山禽走兽中的极品,她穿的,是连贵为相府嫡女的林婉如都不曾穿过的妆花绫罗,随手赏给下人的,是一百两银子一张的银票。
以往最寒酸,最破败的落玉轩,竟然成了整个相府人人巴结的地方。
“小姐!”碧秋轻快的小跑过来,“刚才刘管事带着几个小厮将院子里收拾了一下,还摆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奴婢可第一次看见这刘管事竟然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想想真是痛快!”
林婉月淡然一笑。
这相府虽然门楣颇高,可刘管事一个月也不过五十两的月例,如今相府上下谁人不知,大小姐随手打赏的都是一百两银子,这些奴才自然知道见风使舵,一个个上赶着巴结。
林婉如扶着母亲陈夫人的手过来,才一进了这落玉轩,骄矜的脸上,尽是诧异。
以前的落玉轩,破破烂烂,石凳上长满了青苔,就连窗户纸都是破的,可她如今冷眼打量,这院子里布满了奇花异草,有一些藤萝紫蔓还是连她都没有见过的珍奇之物。
她听身边的丫头嘀咕,林婉月最近一夜暴富,且不说林婉月吃的穿的,就连身边的丫头碧秋的吃穿用度,都远远比她这个相府嫡女还要好。
“娘,我早就说了,林婉月这个贱人就是一个狐媚子,也不知道迷惑哪个男人得了这些银两,败坏我们相府的名声!”
林婉如话音刚落,远远的,瞧见一穿着妆花绫罗的女子轻摇团扇,临风窗下,云鬓花颜,肌肤似雪,尤其是那一对攒金镶玉的朱红簪子,更衬得那一张脸美艳不可方物。
林婉月!
林婉如眼见着女子,嫉妒的目光似一把把小刀一样,恨不能狠狠的剜了林婉月身上的肉。
这等风姿,这等妩媚,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草包样儿!
“夫人来了!”林婉月扶着碧秋的手走了出来,并未按规矩称呼陈夫人为母亲。
她的生母,早已去世,整个相府恐怕都不会记得在陈夫人之前,还有她的母亲也曾是这相府的当家主母。
陈夫人的目光,缓缓定格在林婉月的身上。
岁月的痕迹,虽然让她并没有韩姨娘那般风姿依旧,但身上却透着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和端庄。
“我听说,大小姐这几天频繁的进出,如今又意外得了这么一笔丰厚的银子,今天你若不交代这银子从何而来,本夫人就只能代相爷行家法了!”陈夫人自矜身份,并未进去,只是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坐下。
话音刚落,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林婉月的眼睛,仿佛给人一种从脚底往上窜的寒意。
这样的威风,若是换了前一世的林婉月,只怕早就吓得跪下了。
可如今的林婉月,是二十一世纪执掌百亿集团的ceo,她的眼中,又怎会将陈夫人的嚣张放在眼里。
“意外横财,的确惹人猜忌!”林婉月自寻了那紫藤架下的秋千坐下,也不站着立规矩,恬然一笑,道,“当年我母亲死后,嫁妆不翼而飞,母亲是出身江州的名门,夫人当初强占了那百万两银子的嫁妆,那么大一笔意外横财,难道就没有人逼问夫人钱从何而来么?”
陈夫人闻言,凛然一惊。
细挑的长眉,直入发鬓,她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一贯盛势凌人,威风赫赫,此刻,她凝视着林婉月那一双暗藏着幽绿锋刃的眸子,一瞬间竟然会落了下乘,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林婉月闲然自若的微笑,轻轻的拂去身上的紫藤叶。
她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这些天,赏的银子多了,下人们的一些闲言碎语自然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当年她的母亲陪嫁的百万两嫁妆不翼而飞,她本疑心陈夫人和韩姨娘,如今略微一试,一目了然。
“哼!”半晌,陈夫人反应了过来,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合上,吓得身后伺候的婆子丫鬟连忙低头,不敢言语,“这相府越发没规矩了,大小姐即便不是我生的,可连上下尊卑都不明了么?你的银子究竟从何而来,如果不交代清楚,今日你逃不了家法板子。”
“小姐!”碧秋那丫头一向维护林婉月,见陈夫人动怒,连忙拽了拽林婉月的衣袖。
林婉月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依旧恬然自若。
闻言,戏谑的笑道,“碧秋,看来今日我非招不可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去把敬亲王给我的那块乌玉拿来,免得放在房间里发霉了!”
“敬亲王?”
林婉如和陈夫人听到这三个字,脸色悚然一惊。
这是朝野上下最不能惹的人!
虽然丞相府门楣颇高,林相更是万人之上官拜一品的宰相,可前不久敬亲王好像刚刚杖杀了几个从一品的内阁学士和一位世袭侯爷,仿佛在这位王爷的眼中,杀平民百姓多没意思,要杀就杀那些官位高,爵位高的。
“你是说,你的银子是敬亲王给的?”林婉如眉头微蹙,难以置信,“林婉月,你想骗谁,你那点勾引人的手段勾引一些市井纨绔就罢了,王爷怎么会看得上你!”
“来人,去备板子!”陈夫人也根本不信,只回头吩咐身后的嬷嬷,语气极其随意,“重重的打,即便打死了,老爷也不会怪罪我替他整顿家风!”
“小姐!”
碧秋手脚轻快的,早就取来了那块乌玉。
林婉月把玩着那块通体幽黑的美玉,慢条斯理,很有耐心。
这乌玉本是宣泽凯留给她以备不时只需,当时林婉月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今日却能拿着它狐假虎威,倒是意外之得,也不枉她硬生生的从红利里分了四成给那只老狐狸。
“碧秋,我眼神不好,念念,这乌玉上写的什么!”林婉月微微一笑,故作不解之态。
“敬亲王府令!”碧秋很是大声。
陈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
见林婉月真的拿出了宣泽凯的信物,早已不复刚才的嚣张之态。
环顾四周,这落玉轩装饰的甚是华丽,甚至连自己住的地方也比不过其中一二,这京中除了那位兵权赫赫的敬亲王,又有谁能有如此财力?
“我们走!”陈夫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有些人能惹,可有些人却至死不能惹。
“母亲!”林婉如有些不甘心。
可陈夫人却连瞧都没有瞧自己的女儿一眼,扶着身后婆子的手转身走开。
临了,走到院门前,停了下来。
“我怎会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陈夫人瞥了一眼林婉如,口吻极其严厉,“林婉月这个贱人能勾引敬亲王,为何你却不能让敬亲王青睐于你,废物!”
“母亲!”
林婉如难以置信,小脸苍白。
她彷徨无措的看着陈夫人远去的背影,身子微微发抖。
这是她认识的母亲么?她最宠爱,最娇惯她的生母,居然会骂她废物,仅仅是因为她没能博得敬亲王的青睐。
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婉月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