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紫衣又不傻,明白这少年脸上肯定戴了人皮面具,才能在丐帮大会上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人,只能说这张人皮面具做的实在是精妙至极,天衣无缝。当然更少不了他能变幻嗓音的本事,以至于就算和逍遥侯有旧的人一时也没有察觉。
所以杨紫衣想知道的是这少年为何要假扮逍遥侯,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江湖中,假扮别人可是大忌,通常都被认为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万一被人戳穿,会有数不尽的麻烦,若是被假扮者知道后,更是会追究到底,绝不会轻易放过。于是问道:“你这样冒充逍遥侯,就不怕真的逍遥侯知道了找你麻烦吗?”
谁知少年却笑道:“老逍遥侯现在估计一个头两个大,哪有时间顾及我啊。”
杨紫衣听少年这话的意思,似乎对逍遥侯的事情知道的不少,说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你到底是谁啊,和逍遥侯又是什么关系。”
少年面有犹豫,思索一会说道:“反正也不是多大的秘密,告诉你没什么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保密哦!”随后没等杨紫衣回答,便滔滔不绝说出了真相。
原来二人此时所处的地方正是逍遥宫,而江湖中大家所知的逍遥宫宫主逍遥侯真正的身份却是逍遥派掌门无崖子,逍遥侯的称谓只是无崖子年轻时在武林中历练之初给自己起的雅号而已。
无崖子很少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在武林中露面,反而更多的是以逍遥侯的身份出现,所以他便在中原购置了一处庄园,起名逍遥宫,但根本就没在逍遥宫有多少时间驻足,通常都在无量山中,所谓的逍遥宫只是一个空庄园,留下几个下人负责打扫看守门户而已。
少年还说他原名叫柴荣,本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无崖子收养,是无崖子的大弟子。长大后,凡是师傅无崖子不想出面的时候,他便带上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第二个逍遥侯,每次来到中原,柴荣便会回到逍遥宫,他早已将此庄园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
此次君山丐帮大会,丐帮派人到逍遥宫邀请逍遥侯出席,无崖子在知道后根本没有兴趣参加,又不好不给丐帮面子,便派弟子柴荣顶替自己出席。柴荣便戴上人皮面具,以逍遥侯的面目出现在了君山上。
杨紫衣本是个急性子,况且现在一门心思在师弟叶知秋的安危上,根本没有耐心听柴荣长篇大论,在听出了一点眉目后便打断柴荣继续说下去的势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不怕,原来你根本就是逍遥侯。”
柴荣摘下面具,说道:“要不是不想忤逆师傅的意思,我才不想当什么逍遥侯,整天戴着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有什么好的。”
杨紫衣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变幻嗓音的,为什么你戴上面具后说话声音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丝毫听不出破绽。”
柴荣解释道:“杨姑娘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武功叫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杨紫衣摇头示意并没有听说过。
柴荣道:“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逍遥派三大神功之一,当年师祖传给了师伯巫行云,此内力功法十分怪异,每一次练到功力增强时,修炼之人便会返老还童。我虽没有练过,但经过师伯的指点,改变自己声音就是小菜一碟。”说完后竟模仿当日在君山上谢龙、郑磐石等人说话,简直是惟妙惟肖,令杨紫衣大开眼界。
杨紫衣根本没听说过武林中有逍遥派这个门派,就连师父也从未提起过,所以对柴荣所说的无崖子、巫行云等人更是一无所知,也丝毫不感兴趣,问道:“那你离开君山后怎么没有回去找你师父,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柴荣长长叹一口气道:“哎!杨姑娘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师伯,就是我刚说的巫行云,还有一个师叔叫李秋水,师伯师叔两人都对我师父无崖子情有独钟,三人情感纠缠已多年,我师父也是焦头烂额,如今师父和李师叔去了无量山定居,师伯巫行云一气之下去了天山灵鹫宫,现在根本没人管我了。”
其实这只是他一直没回无量山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在君山上柴荣一眼就看上了杨紫衣,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被杨紫衣深深的吸引住了。也许这就叫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所以当谢龙屡次为难杨紫衣和叶知秋时,他时不时跳出来为杨紫衣和叶知秋开脱,甚至不惜得罪了谢龙。但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及谢龙,虽每次都站在杨紫衣一边,但只要事态没有特别恶化,他也不想和谢龙真正起冲突,只是利用逍遥侯的身份让谢龙有所忌惮而已。
后来杨紫衣和叶知秋逃离君山,柴荣一直在四处打探寻找杨紫衣和叶知秋的下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离逍遥宫不远的一个小县城找到了杨紫衣,而且还是从一帮无赖混混手中救下了她,后便将她带回了逍遥宫,可谓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但此时面对杨紫衣,他却没有勇气说出心中的暗恋之情。
杨紫衣此时却拿起了柴荣放在床边的人皮面具,心想师弟叶知秋一直被朝廷和龙宫的人追捕,若是有一个这样制作精良,惟妙惟肖的面具,怕是龙宫的人想找到也不太容易,可如今师弟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想着想着,心中一阵悲痛,不知不觉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柴荣见杨紫衣好好的突然泪流满面,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问道:“杨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杨紫衣拭掉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道:“没什么,一时想起了伤心事而已,让柴公子见笑了。”
柴荣自打救下杨紫衣时一直就在想为什么杨紫衣一个人,叶知秋哪里去了?难道又落入了龙宫谢龙只手?但此时看见杨紫衣突然落泪,心想八成叶知秋怕是有了什么闪失,才让杨紫衣如此伤心,心中也为叶知秋惋惜的同时竟有点小小的嫉妒,觉得叶知秋就算有了什么不测,能让杨姑娘如此伤心也算是没有白活,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有什么不幸,不知杨姑娘会不会为自己伤心难过。
两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杨紫衣道:“多谢柴公子救命之恩,以后有机会再相报,现在我要走了。”
柴荣回过神来,慌忙道:“杨姑娘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完全复原,这是要去哪里?”
杨紫衣道:“我要去京城找师弟叶知秋。”
柴荣一听,心想莫非自己猜错了,叶知秋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是去了京城?问道:“我一直奇怪叶少侠为何没有和姑娘一起,原来是去了京城,但京城远在千里之外,姑娘你孤身一人如何去得?”
杨紫衣挣扎着起身坐了起来,但感觉自己还是浑身发软,提不起劲。说道:“不瞒柴公子,去了京城是不是能找到师弟叶知秋我并没有把握,就连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知道,但我必须去找他,不知道结果,我永远不能安心。”
柴荣心中微微有点酸,自己喜欢的人心中另有所属是一件让人很沮丧的事情,但他也明白,人家相识在先,而且是同门师兄妹,相互爱慕也是情理之中,这一点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将心中那一丝苦涩埋在心底。说道:“杨姑娘,你身子还未康复,不如这样,你现在此处安心静养两天,待你身子好了,我陪你一同上京去寻找叶少侠,相信他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杨紫衣道:“柴公子救命之恩我已不知如何为报,怎好意思再劳烦柴公子。”
柴荣道:“反正师父去了无量山,我也无事可做,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正好我也去京城见见世面,杨姑娘就不要客气了。”
杨紫衣知道自己身体确实不容许她在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再次长途跋涉,也就没有再坚持,便安心在逍遥宫调养身体。
这一住便又是三天,这三天来柴荣一门心思全花在在照顾杨紫衣上,处处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每天煎药端茶倒水的事也是亲力亲为,就连逍遥宫的几个人下人都看得出来自家主人对这位杨姑娘的喜爱之情。
杨紫衣一颗伤心欲绝的心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暖,其实她并不迟钝,早就感觉到柴荣对自己的喜爱之情,但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师弟叶知秋的身影,根本没有位置装下另外一个人,只能假装对此一无所感,将深深的感激和歉意埋在心底。
感觉自己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杨紫衣再次提出了上京的意思。
柴荣虽然非常舍不得和杨紫衣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但他明白杨紫衣的坚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同意了,心想虽然离开了逍遥宫,但好歹一路上还能和她相处,他坚信自己的真情总有一天会打动杨紫衣的。
安排了马车,带好了盘缠,柴荣让杨紫衣坐进宽敞舒服的马车,自己亲自驾车,便离开了逍遥宫,沿着官道向京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