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宿醉的安慕希一夜乱梦,天未亮便醒了,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忍不住一声咒骂。
他怎么喝了些酒就和王阿九说了那许多……还要纳她为妾,她那种出身怎么配?!
我随着几个宫女前来侍候太子起床,面上故作若无其事,昨夜他不过是喝多了,就算醒后还记得,估计也会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果然太子神色如常,只是见我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太子心里莫名不爽。
将目光冷冷的从我身上移开,太子道:“阿杉呢?”
“回殿下,顾小姐在云杉殿。”
“叫她过来。”
顾云杉来后,太子遣退了宫人,上前对顾云杉道:“阿杉,本宫昨夜喝多了。”
顾云杉的神色前所未有过的冰冷:“我知道。”
“本宫昨夜同王阿九所言,你听到了对不对?”
太子隐约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有宫女唤顾云杉。此时看她这幅神情,什么都不用说了,她一定听到了!
太子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本宫酒后胡言,你莫要当真。”
顾云杉上前扶着太子自铜镜前坐下,替太子束发,面色平静道:“酒后吐真言,殿下若是真的对阿九有心,收做妾室也未尝不可,我这里您不必担心,倒是左相大人那里,怕是要废些心思。”
太子听的直蹙眉,“越说越不像话了,本宫不过酒后胡言几句,本宫怎么可能收那么个女子为妾。”
顾云杉轻声叹息,将脸贴近太子,低语道:“殿下收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殿下心中只能有阿杉一个。”
铜镜中映出的,宛然一对璧人,太子修长的手抚摸上顾云杉绝美的面庞,柔声道:“本宫心里自然只有你一个了。”
自欺欺人的对话,这二人不知说了多少遍。
年后没多久,便到了农历二月初二,太子与顾云杉大婚的日子。
太子大婚,迎娶的还是右相嫡女,这可是大事,热闹程度堪比过年,成亲前三日宫里便开始忙了起来。
我身为东宫掌事姑姑,可是忙翻了天,到处张灯结彩,贴喜字,挂喜灯。某蛇和某鸦两只二货看我忙的不亦乐乎。二人却在一旁偷花生红枣吃。
我趁着别人不注意,恶狠狠的瞪着二人:“这些干果是祝人家早生贵子的,你俩吃什么吃?!”
二妖手一抖,尴尬的对视一眼,墨羽不禁红了脸。
这是太子回来了,我赶忙四处打点着。
自从那晚醉酒后,我见到他总是觉得别扭,更是不知如何面对顾云杉。
好在顾云杉这几日回相府了,太子也不稀搭理我,这几日他干脆拿我当空气。
忙忙碌碌中,大婚之日很快来临。
二月初二,一身喜服的太子自东宫出发,穿过永定门,浩浩荡荡的队伍去相府迎亲,乐队仪仗队吹吹打打,铺十里红妆。
街头围的是水泄不通,一身喜服的安慕希骑在马上,面上带着得体的笑。自右相府将顾云杉用八台大轿抬进了皇宫。
宫中朝臣纷纷前来道贺,新人自尚阳宫拜过天地,这拜高堂,因太子母妃去的早,皇后未封,便是拜皇帝同楚姬。
太子拜楚姬时脸色有些不好,我却没注意到,我将目光放在对面一袭水蓝绣亮银云纹华服的江执身上,他今日难得穿得如此鲜亮,在人群中显得很扎眼。不过还是帅极了,瞬间碾压在场所有男子。
江执一旁的千面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江执之所以穿成这样,还不是昨日他说了一句,太子婚宴宾客太多,穿得扎眼一点才容易被人注意到。
他单纯的为自己穿了身骚气侧漏,比太子喜服还红艳的大红找个借口罢了,江执不知怎么就听进去了
他的目光也瞟像我这边。我小心脏一跳,不过一想起他在外面招蜂引蝶,。傲娇的将目光移开,转到拜天地的新人身上。
顾云杉身上的喜服用得织云锦,自腰部至裙摆,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凰,身量纤纤,我看着竟有几分羡慕。
无论如何顾云杉得偿所愿,披着大红盖头,让太子八台大轿娶了回来。
也不知道,我和江执会不会有这一天……
我目光不自觉又瞟像了江执,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他此时心中所想,和我想得一样么……
可是我同他之间,可不是耍手段靠背景就能在一起的,虽然我与他不需要那些。
怕是等不来那一天了吧。
主婚人一声送入洞房,顾云杉由喜娘搀扶着入了洞房,新郎官在外面应付客人。
江执略微有些心急,这太子走了他才好干正事,可是太子似乎无心入洞房,磨磨唧唧的与宾客扯东扯西,目光还时不时瞟像我这边。
终于,左盼右盼,太子被众人推搡着进了洞房。
江执缓步来到我面前,拉起我道:“跟我来。”
……
洞房内燃着龙凤喜烛,盖着红盖头的顾云杉安静的坐在窗边。太子顿了顿,拿起喜称挑起了红盖头,烛光的映衬下,顾云杉娇艳无比,淡淡瞟了太子一眼,美的摄人心魂。
饶是太子这种不近女色且对顾云杉无意的,都忍不住心神一颤。
二人饮过交杯酒后,顾云杉红唇轻启。
“殿下……”
顾云杉不见其他大婚女子那般含羞带臊,青葱般的玉指上前替太子宽衣解带。
太子感觉浑身一阵燥热,他知道,酒中被人下了助兴的药。
低头吻上顾云杉娇艳的唇,脑中莫名浮现出王阿九那臭丫头。
二人激烈的拥吻着,床幔被缓缓放下,掩住一室春光,烛影摇红,低吟不断。情到浓时,太子在顾云杉耳边轻唤了声,阿九……
顾云杉浑身猛的一颤,环着太子的双臂蓦然收紧,指甲狠狠扣进肉里,太子一声粗重的喘息,更加卖力的蹂躏着身下的人。
顾云杉眼底褪去迷蒙,只剩下一片狠意!
……
江执拉着我离开了宴会,来到了假山,将狐裘解下来系在我身上道:“今日一来便见你脸色不好,你是在同我生气?”
我冷哼了一声,江执摆出一副小媳妇儿样:“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我见他那样子想笑,但还是绷着脸道:“那什么商贾宴……”
江执闻言愣了片刻,突然低低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在宫中受了气,原来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