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喝了口茶水道:“这九江双少,是九江出的两位年轻的举人老爷,一位是这县丞公子江裘,另一位,出身寒门,十八岁便中举了,名为江执。”
谈到江执,张大娘眼中满是慈爱:这江执可是九江镇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曾被帝师收做徒弟,听说与朝中人也有交道,非但如此,为人很好,待我们这些街坊邻里都很和善,没有一丝架子。“
大娘提起江执,口沫横飞,眉眼间带着赞赏,眉毛一挑一挑的,我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有江执那龟孙子的名字在耳边挥之不去。
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他怎能和我的周郎比!
可是这江执虽讨厌,但确实厉害的很。
这么看来,这江执岂不是我周郎的绊脚石?我该怎么帮周郎呢?
“张大娘,这江裘,平日在哪学习?”
“听闻江裘不肯去私塾,县丞府自己请着教书先生。”
“姑娘你为何总是问他?”
我随口答道:“我要去找他!”
张大娘大惊:“姑娘去不得,那江裘好女色,姑娘这般绝色,哎,若非必须,还是远离江府为好。”
……
我从张大娘家出来后,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打扮成男人模样。
这人转世便如同另一个人,虽然我不信周郎会是好色之徒,但还是以防万一为妙,毕竟张大娘实在没理由骗我。我打扮好后,打听着县丞府就去了。
到了县丞府门口,第一眼我还以为这里是皇宫,腐败啊腐败!
就见朱红色的大门两丈高,门口两只含玉珠石狮子栩栩如生,整条街三步左右一个雕花路灯,就连那看门的,穿的都是那土黄色的缎子,贫民百姓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料子。
我到了门口,县丞家的看门狗不肯放我进去。刻薄的打量了我这一身粗布麻衣:“站住!干嘛的?”
我被他看的一阵不爽:“我找你们公子江裘。”
“你谁啊你!公子是你说见就见的?”他说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哪来的穷鬼,还想见公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来讨饭的。”
这人说话怎的这么难听?我啪的给了他一巴掌:“你个看门土狗,再叫一句试试?!”
土狗汪汪叫:“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我冲着他裤裆来了一脚,一个过肩摔,小狗嗷一声被我放倒在地,我单膝跪在他后背上,掐着他的脖子,我虽没了法力,拳脚功夫对付普通人还绰绰有余:“放不放我进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公子和老爷去泗京办事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这小的哪知道啊。”
……
泗京,尚书府
檀香冉冉,珠帘半垂。
两个身着华服的老头和一个少年人坐在屋内。
一脸富态相的吏部尚书懒洋洋的靠在太师椅上,抿了口茶:“不知九江镇长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一旁的江县丞正襟危坐,神色略见讨好“听闻下月科举,是大人监考?”
“呵呵,江县丞消息得的挺快的。”
“明人不说暗话,这试题,您开个价。”
吏部尚书也不卖关子,伸出一根指头来:“一万两黄金!”
县丞还没说话,一旁打瞌睡的少年人不干了:“您,您这不是讹人么?”
“呵,你们爱要不要,有的是想买的。”
少年对镇长道:“爹,我不当状元了,咱回去吧。”
“闭嘴!”县丞瞪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大人,这一万两黄金,太贵了吧?”
“这当了状元老爷,早晚捞回本儿来,再说了,县丞在九江富庶之地这许多年,一万两黄金,未必拿不出来。”
县丞犹豫了一会儿:“万一给了您银子,您反悔了怎么办?”
“这里有一张欠条。”
县丞接过一看,辛丑年二月新科状元欠吏部尚书一万两黄金。
“成交!”
县丞和其子江裘出了相府后,江裘忍不住嘀咕道:“爹,我将来就在九江当个县丞不行么?那一万两黄金用来干什么不行啊?”
“你个没出息的蠢货!你要是自己争气点,我用替你操这个心么?你看看人家江执!”
“行了行了,天天拿我和江执比,您要那么喜欢江执,认他当儿子好了!”
说罢江裘转身而去,他来时听闻,这泗京最大青楼媚香阁的妓女不错。
……
我从县丞府往回走,路上听闻有孩童唱着童谣:
浮祁山下道九江,九江贫富分双少。
一个宛若谪仙人,一个平庸是草包。
十年寒窗有何用,不如草包有银票。
升官发财全靠买,皇帝老儿也爱财。
我听着不大对劲:“喂,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几个孩子愣了下:“我们这里人都这么说。”语毕不理我,继续蹦蹦跳跳道:“ 浮祁山下道九江,九江贫富分双少……”
“熊孩子!江执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早晚让你们知道我周郎的厉害!”
我一面往回走,一面盘算着怎么接近江裘,走到一半肚子突然叫了。
唉,夜九归带来的野果不充饥,还要想法子弄钱才是。
就在我为钱犯愁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女子唧唧喳喳的声音,我抬头望去,只见江执家门口被一群少女围住了,一个个穿红戴绿的,精心打扮着甚是好看。
不得不说,江执这臭小子真受姑娘家欢迎啊,我撇了撇嘴,准备回家。
这时,凭空传来一声爆呵!只见一肥硕女子带领几名丫鬟打扮的女孩子气势凶凶的冲着众女子走去,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江执房中的翠花。
我暂且将烦恼摆在一边,乐呵呵的站在一旁看正主儿训斥小贱人的戏码,泼妇打架其乐无穷。
谁知翠花大手一挥,身侧丫鬟从怀中掏出大把的银票洒向众女:“拿着银子赶紧滚!一个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好意思往江哥哥身边凑,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我的看着那些随风飞舞的银票,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是银子啊!这这这是银子啊!
那些女子拿了银票,灰溜溜的走了,翠花上前娇声道:“江哥哥,可起床了?”
江执家的大门却迟迟不见动静。
我看着翠花站在原地黯然神伤,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小娘子,那边的小娘子!”
翠花回过头来看我,许是我这男人扮相也算英俊,入了翠花的眼,她与方才那泼妇模样判若两人,踩着小碎步扭着水桶腰冲我来了,媚眼连连,我仿佛看见成群的草尼玛在宽阔的大草原上呼啸而过。
“公子可是叫奴家?”
“咳咳,正是,小娘子好生风情万种,不知如何称呼?”
“矮油,讨厌!叫人家翠花!”翠花娇羞的一掌打在我肩膀上,至少八级内伤。
“公子叫奴家何事?”
“本公子是这九江镇外来户,与那九江双少的江执是邻居,这几日见姑娘痴心于他,他却如此冷落姑娘,真是可恶!”
翠花咬着绢帕,悬然若泣。
“哎,本公子向来看不惯姑娘家家的受委屈,不如,我帮你追江执如何?”
“你?”翠花狐疑的看着我。
“就是我,你看啊,我和江执家只有一墙之隔,正所谓近水楼台,再说男人更懂男人嘛。”
翠花似乎被我说动了:“怎么好意思劳烦公子?”
“咳,无妨,就是本公子最近,手头有点紧啊。”我挫挫手,厚颜无耻的说道。
翠花会意:“公子缺钱只管问奴家要,只是这江执,公子当真有办法?”
我脑子一转,胡扯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姑娘可知江执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性格的姑娘?喜欢姑娘家作何打扮?”
“这,奴家不知。”
“你看你,一无所知,如何能俘获你江哥哥的芳心呢?”
翠花恍然大悟:“公子可有办法探听到?”
“咳咳,一百两银子!”
“成交!”
我拿着一百两银票,心里乐开了花:“姑娘交给我吧,只是我该如何把消息给你?”
“你打听好来县丞府找我就好了。”
“哦……县,县丞府?!”我反应过来后,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是?”
一旁的丫鬟骄傲道:“这位可是县丞家的千金,江翠花!”
我愣怔的看着她:“那江裘你可认得?”
“那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