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蓝成珏只是带着一个粗鄙的男人到她面前,男人身体结实,剔着光头,头上清晰的看到一条长长的刀疤。
她拼命的挣扎,甚至咬掉了男人的一只耳朵,抓伤了男人的下体。
少年静静的看着她,在她以为心软爱惜的时候,他清冷的手指开始解她的衣裳,手指碰触着她的肌肤,没有温暖,没有温度,更没有温情。男子的指甲似一把开刃的刀,一寸寸划过女子吹弹可破的肤,伤至骨髓,痛彻心扉。
那一刻,两只身体交缠在一起,男子猛如禽兽,女子梨花带雨,本来应该有的洞房花烛的美好,却变成了如同嚼蜡的实践教学。
两个人,机械的动作,没有爱恋,倒像是,在交配。
那时的男子,在少女的眼中,是坠落人间的恶魔。
随后的时光里,少女变成了女人,也变成了恶魔的得力助手。
女人时常能见到男人,男人却再也没有碰过她,任她百般勾引、万种方法,她想,或许只有报了家仇,他才会关注她,才会做回他自己。
于是,她勾引已经被男子使计贬为庶民的蒋环,在欢爱之际,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扔在无人的巷子里,被发现时,满身已经爬满了蛆虫;
她探听到当年附马梅殷并非失足而死,而是当年的副指挥使、现在的都指挥使赵曦推下桥而死的,便想法透露给附马之子梅景福,引起宁国长公主极度不满,大闹明成祖朱棣,朱棣无奈杀了赵曦。
当年直接参与那场谋杀的两大主谋全部死去。她以为,这样,总算是大仇得报了吧。事实证明,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男子没有住手,他告诉她,害了蓝家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还有朱姓皇朝、锦衣卫、应天府尹,甚至还有参与撰写《逆臣录》的胡广、解缙、骆少谦、马驰……仇人遍布满朝,杀之不尽……他要用这个江山为祭,世人为奠,为整个蓝家陪葬。
后来,大学士解缙被污告进了锦衣卫、应天府尹玉方惨死小妾之手,汉王处心积虑一心要谋反,与太子水火不容,无一处没有男子的手笔。这些,还仅仅是个开始。
红二姑娘看着长长的名单,一种绝望的情绪布满了她的全身。后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自己犯错误时,男人总是会用牛鞭惩罚自己,发泄过后是卸下伪装的静默。渐渐的,她竟隐隐痴迷于这种惩罚,它让自己兴奋,让男子露出本性,虽然,过后是如血的心痛。
红二姑娘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不管心如何的痛,他,还是她,爱恋十年的男人,甘心第一次奉献的男人,一如十年前,如谪仙的表哥。
……
燕喃怡然自得的走出红楼,大摇大摆的进了梁氏*,在燕喃出谋划策一个月时间 ,*的生意竟是红火得紧,己隐隐有超过凤仙楼的趋势。高大门扉上,两侧各写着一幅对联:
上书:为名忙,为利忙,忙中偷闲,且喝一杯茶去;
下书: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斟两壶酒来。
横批:一品闲人。
再看里侧,林萧如大掌柜一样,吆喝着小二哥忙上忙下,见燕喃进来,先是一怔,后一抹喜色道:“竟然是东家,今日装扮如此特别,快快楼上请。”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讪说道:“东家,要不您还是后院请吧,楼上雅间都被客人占上了。小二哥忙不过来,刘东家亲自到刘大人府上验货去了。”
燕喃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还是叫我小姐吧,这个东家听着好生别扭。我不多呆,就是送买凤仙楼调料的钱,告诉刘舅父,两家饭庄、两笔生意的帐目要清清楚楚,各记各的,各算各的。我教你的记帐法要尽快学会了,学得好了,生意的财务帐目全权交给你打理,我按收入给你分红,用不了多久,你就可置办下大宅子,娶漂亮媳妇鹭儿了。”
一向淡定有主见的少年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帐册,有些忐忑的交给燕喃,脸色发红。
燕喃接过帐册,看到帐册首页上,竟是用自己所说的借贷记帐法,看了看借贷关系,竟有些现代记帐的样子了,只是阿拉伯数字歪歪扭扭,形同稚儿。
燕喃笑着拢了拢帐,一个月时间,竟然有了十几万贯的收入,按燕喃的提议,又全部投入用做收购凤仙楼的调料了,两下周转,竟让凤仙楼也度过了难关。骆府也有了不少的分红。
燕喃如一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远远高于自己的少年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进步。”
林萧像一个被先生夸赞的学生,脸现自豪之色,丝毫没有因对方是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儿而不堪。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林萧拉着小女孩行至伙房旁边的储备间,低声说道:“小姐,昨日有人来询问代理一品锅生意,本意是想拿下各州府全部代理,刘东家想问问您的意思。”
燕喃眉头一皱,心下有种被收购、吞并的不喜之感,不悦问道:“什么人?”
“来人是苏州府的,举止豪奢,自称姓陈,问及产业,说是家里祖上是出海交易,因遇东倭海盗,不得矣转行来做。”
“东倭海盗?刘东家什么意思?”有一丝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燕喃想抓住却又没抓住。
“刘东家很高兴,说是给一家做也不错,省心还赚钱,不过还没有最后做主,说是问过小姐再决定。”
燕喃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是摇了摇头:“告诉刘东家,除了应天府和顺天府,其他各州郡可以破例让他选择。只给他两个州的代理。”
应天府,是现在燕喃所处的金陵城所在地;顺天府,是燕京所在地,也是明朝后期的京城。
燕喃不记得明朝是哪一年迁都的,后来和骆云聊天的时候,听说朱棣当年受封于燕京称燕王,对燕京很有感情,每次北征必到燕京驻扎,太子朱高炽也常常驻守燕京,燕喃有种预感,迁都一定是朱棣任期的事儿。这两块风水宝地,燕喃打死也不会放弃的。至于只给陈家两个州的代理,燕喃只是避免“小股东”做大,欺负甚至吞掉自己这个“大股东”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