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接过钥匙模,郑重其事揣入怀里,决定自己亲自跑这一趟。
对于刘昌如此的小心翼翼,燕喃很是满意,想起碳锅的种种弊端,燕喃脸色一凛道:“舅父,这种烧碳的锅子,包括干锅和火锅,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切记定要告知全店伙计及客人知晓,凡是烧碳的锅子均不能在封闭房间里食用,必须开窗或门,让气息流动,否则人会窒息而亡。”
刘昌吓得手腕一抖,碗差点掉到了地上,竟然还有这么危险的事情存在,幸亏这些时日天气转暖,客人都开着窗子,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否则悔之晚矣。
刘昌忙转身对小二吩咐了几句,小二哥急匆匆上凤仙楼交待去了。
刘昌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想像着过些时日人满为患的场景,不禁心神一荡,满怀欣慰道:“幸亏我言明此间梁公子是主家,起的名字也是“梁氏一品锅”,才打消了你父亲插手此间的想法,不过还是硬将干锅生意抢到凤仙楼做,想到以后还要你父亲撑腰与周全,我就同意了,还让着他给题了名。要是没有梁公子主家这件事,只怕这火锅生意也要被骆家抢着分成了,用调料顶帐的人只怕更多。”一想到库房里满满的调料,刘昌神色又有些黯淡下来。
燕喃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顶帐的价格怎么样,较市场价高了还是低了,材质怎么样,有没有以次充好或掺杂质的现象?”
刘昌正色道:“怕他们掺杂,我特意着人专门查料,每袋子都折出来仔细查看,查完在袋子上做标记,因大多是你父亲介绍来的生意,所以倒是没有太欺负人,是按市场价折了酒钱,又唯恐咱们说出去折了面子,总会多给上一袋半袋的添头。只是消耗甚微,余量太多。”
燕喃眼睛一亮,笑道:“刘舅父,这是送上门的银钱,不要白不要。这个生意咱们做定了,回去我就想法兑些银子出来,凡是官家子弟要顶账随意顶,只要质量上乘、价格适中我们都可以收来顶帐,这样客源会越来越多;另外在门口张贴告示,在大明各府郡招火锅代理商,一个府郡只招募一个代理商,每个代理商处我们派驻一名厨师,五年内由我们提供椒料粉,每年收取一次代理费,每年我们会推出新的涮锅产品,招募厨师回来深造培训几日;五年后可继续代理,也可以一次性转让,我们收取转让费。在这种合作中,需要注意的有三条,一是我们的品牌要快速打出去,甚至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火锅拿出几个到外面去,当着大家的面下菜,让大家免费品尝,端午节可以在秦淮河畔下粽子施粽子;可以设免费抽奖活动,每十桌中抽出一桌免费,两桌半价,三桌八折;以后还可以开展有奖竞猜、对对联等活动;二是选人着手厨师培训,必须是自己能掌控的人品信得过的家里人;三是代理商,要选择那种在地方上吃得开、讲诚信的非官方背景商家,最好是那种经商世家。”
看着燕喃说得口干舌燥,刘昌忙递过来一杯茶水,燕喃大口灌进了肚,歇了口气,看着刘昌和小林子满眼的星星,不好意思道:“说得忘形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懂?”
刘昌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叫小二把记帐的小本子拿过来,凭着记忆写写问问,终于有些记全了,珍之又珍的将本子揣在怀里,还慎之又慎的按了按。
燕喃脸色发窘,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现代最常见的连锁店经营模式,照搬照抄罢了。
见天色不早,忙站起身来告辞,林萧恭敬地深施一礼,较之前的态度宛如天地的说道:“小姐,你要不换身衣服再走吧?”
燕喃的脸色再次发绿,如此的味道,难得自己还大方的做了吃食,也难为了刘昌和林萧二人,吃得如此的香,还听自己高谈阔论了那么久,只是,忍了那么久都忍了,就不能再忍那么几秒钟?这时候提出来,怎么听着有点儿让自己难堪的感觉呢?
燕喃讪讪的笑道:“我只是试试猪的各种内脏能不能做成吃食而矣,事实证明,老百姓还是有很大的容忍度的。刘舅父,你可用面粉或草木灰将猪肠翻过来洗净,然后用干锅的办法来做,下重点调料,再多靠一会儿,味道也会不错。”说完,状似萧洒的一转身,向外行去,只是在刘昌和林萧二人看不见的脸上,已经皱得如一只老年核桃,皱成了无数个密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燕喃往回走,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臭味,鼻子不禁一滞,自己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如此的---销魂,若不是没有带银两出来,还真想找家成衣铺子直接换掉身上这身乞丐销魂装,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这样的燕喃,在“红灯区”估计走上上百回也没有人正眼来看。
正心思沉重的想着,如何才能换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和刘昌一起开创大明朝食品联锁大业,卒不及防撞上了一堵人墙,痛得向后一退,抬头一看,那个满脸横肉的刘屠户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黑塔似的身形站在了正街中间,手里把玩着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燕喃心头不禁咯噔一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刘屠户看了看眼前的小丫头,正疼痛得揉着被撞的鼻子,别看小丫头脸上脏乱不堪,身上脏臭无比,然则揉着鼻子的右手却干净白晰,撞自己的小身子也软滑细致,心思不由一动,也许, 小丫头洗净了也应该是个小美人......
想着不由眼色一眯,向燕喃一招手,笑道:“小丫头,爷刚才去找你的梅红姐姐,梅红却说不认得你呢,你把爷的东西撞翻了,怎么着也赔些银钱吧?看你这么小,母亲还重病,就陪我2000贯纱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