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总是自以为逃出了命运的魔掌,其实……兜兜转转一圈,还在命运女神的手心里捏着,任凭宰割,并且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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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博对齐之皓的话置若罔闻,侧偏着头,露出近乎完美曲线的侧脸,光线透过玻璃打在他脸颊上,柔和的脸部线条反而映衬的轮廓分明,宛如刀削。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莫飞烟身上,随着莫飞烟背影的消失,他的目光也随之止住,然后维持偏头的姿势,静静沉默了半晌,才徐徐转过头来,回眸看向身边的齐之皓,道:“莫正军毁了我的家,我投桃报李,当然要把他当年对我家造成的伤害,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莫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莫飞烟也是一样。布局这么久,这个游戏的高潮才刚刚开始,我怎么会玩腻呢。打从游戏开始的那天,我就没打算把它停下来。”
此番话,他说的不紧不慢,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他独有的斯文气息。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单单只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很难把如此温雅的语调和复仇、怨恨、憎恶这等情绪联系到一起。
他那副天生的好皮囊,总会给人一种温雅高贵的感觉。初识他的人根本不会想到在他高贵文秀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多么可怕、充满戾气的心。
而很恰好,齐之皓和邵博是十分相似的同一类人。
一样的表里不一,一样的心思险恶。
齐之皓的脸上戴着金丝框边眼镜,让他的邪肆的五官平添进去三分书卷气,外表给人以为人大度,仪表堂堂的感觉。其实他和邵博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人。
以往调教出的那些“受”,个顶个的逆来顺受,就算有受不了苦跑去自残的,也没有出现过敢逃跑的人。
而莫阳,一直比家猫还听,居然有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这种事可是史无前例,从来没发生过的事,竟然让一个弱智、傻子开了先河!
***!他心中的怒火不比邵博的少,光是坐在车上看到莫飞烟,他就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莫阳敢逃跑,还不是有莫飞烟的缘故,肯定是莫飞烟在一旁鼓舞教唆。
要没有邵博坐在这里,他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叫一帮打手把莫飞烟大卸八块了。
但是,碍于邵博,他也不能这样‘夺人所爱’。顶多是在一旁过过嘴瘾。
邵博的回答,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用满是嬉笑的眼眸对上邵博幽深难测的眸子,暧昧一笑,贼贼地说:“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收拾’莫飞烟呢。咱俩着铁打铁的关系就别藏着掖着了,直接告诉我吧。”
“这次……我要斩断她的依靠,彻底碾碎她的幻想。我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天天想着如何离开我,表面上怕我,对我恭敬,可实际上……她每天都在想要怎么逃跑。他当我这些年在商场上白混了,连察言观色,洞察人心都不会?真是拿我当傻子吗?”邵博好看的眉头不爽的一挑,冷冷说道,“她以为,我对她的报复手段,仅仅只限于把她摁在床上……呵呵,这种想法实在太可笑了。我想要的是,她彻彻底底失去反抗的能力和思想。我要让她见到我,心中连逃跑的想法都不会再有,彻底放弃挣扎!这一次,我要教她学会一点:什么叫做‘认命’!”
这一次,他想要的不单单是她的身体。
更是她真正俯首称臣的灵魂。
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打击她的**;而是摧残她的灵魂。
身体上的痛只是暂时的,心灵上的痛苦,却会跟随人一辈子。
斩断她所有的期望,把她可以依赖的朋友除掉,只有经历痛不欲生的痛苦,她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谁手中,谁才是她的主人……
“游戏还要继续玩下去,接着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先不要打草惊蛇。之皓,你之前埋好的那颗棋子现在应该可以使用了。欲擒故纵了这么久,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邵博对齐之皓说完,唇角一掠,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小鹏,开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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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莫飞烟独自走回小院,沈林也没有再追来。
终于——把他重伤了,终于把他从身边撵走了,她的目的达成了,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
下了近两个小时的瓢泼大雨在她到家门口的那一霎,渐渐停息了,然后天空慢慢放晴,之前那块巨大的黑色云彩彻底消散,夕阳的余晖重新播撒到大地上,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的清新。
浑身湿透的莫飞烟站在院子大门前,仰起头,仰视头顶那一片湛蓝的天空。
此时的天空甚是好看,西边天际的晚霞被夕阳余晖渲染成绚丽的玫瑰紫色,云彩妖冶的颜色和奇异的形状,宛如是抽象艺术家在天空精心绘制出来的。
她像是一座石像,在门口屹立了许久才把目光从天空收回。眼帘半敛,她的视线埋在地上,清秀的容颜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快的情绪,步伐从容地走进院子。
莫阳还在自己的卧房里睡觉,房门是由她亲自上的锁。不把莫阳所锁在家里,她担心莫阳会跑出院子给周围邻居添乱。她出门的话,如果莫阳不想跟着她一起出去,她就会和小时候一样把他锁在家里。
看莫阳睡的正熟,莫飞烟没有打扰,静悄悄把门锁拧开,然后去东屋偏房找胡小洁。
推开胡小洁的房门,屋子里并没有看到胡小洁的人影。
堂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张留言条,莫飞烟走过去把留言条拿起细看。
留言条上写着胡小洁小巧的字体:飞烟,我出去买日用品了,晚饭你先做着,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做饭。
知道了胡小洁的去向,莫飞烟也就不担心了,放下留言条,去厨房准备晚饭。
莫飞烟刚到家的时候,胡小洁刚从院子里出去没多久。
只不过,她俩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所以并没有相遇。
傍晚下雨的时候,胡小洁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的痒痛感又冒出来了,她痛的直冒冷汗,莫阳就睡在她隔壁,她又没法子尖叫出来,却又痛的无处发泄,只好扶着墙,一步一步从院子里挪出来,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快嘶喊出来。
还没走出这条长巷子,她体内那种难受恶心感犹如排山倒海的海浪般汹涌而至!
鼻涕眼泪又不受控制的一起流,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壁,弯下腰哇哇干呕。
就在此时,巷口有两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这会儿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没在意走过来的男人。
那两名男子经过她身边,脚速放慢下去。走到她身后的时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站在胡小洁正背后。
“你,你们有事吗?”忍着恶心的感觉,胡小洁抓挠着手臂,脖子,转头看向站在后方的男人。
可她的头刚刚侧过去一点点,余光只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尚未看清男人长什么样子,忽觉后颈有凉风袭来,紧接着‘啪’地一声响起,她就感觉到脖子后面升起一阵剧痛。
巨大的痛感传到大脑,她马上眼前一花,整个人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