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愿意把这种龌龊的事情往邵宇身上想,毕竟邵宇只是一个瘫在轮椅上,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但事实就铁铮铮的摆在她的眼前,让她不得不去想。因为这两天除了那份转院协议以外,她再也没有签署过任何一份协议,除非是对方不需要她签字授权就可以直接转走那五百万。
或许……或许不是邵宇做的。
邵宇现在就是个孩子,天真烂漫的他也没有能力做这样的事,说不定是那个管家做的。
莫飞烟这样自我安慰着,心中起了疑心,又不敢贸然打草惊蛇,母亲明天的手术,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到老宅,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
莫飞烟若无其事的回到老宅,晚间休息,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心事重重地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直这样从夜里十点大睁两眼到凌晨一点,莫飞烟实在憋不住了,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从自己的卧室溜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经过邵宇睡的卧房然后下楼,去了老宅后面修建的园林散步。
整座老宅房子修建的倒不是很多,只是这后面的园林工程量浩大,在半山腰修建风景别致的园林几乎占据了半个山面。
园林的道路都是鹅卵石子铺成的,小铺曲径通幽,小溪清澈见底,在园林的最深处有一片人工泳池,莫飞烟一路走向泳池,想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吹吹凉风。
凌晨一点的夜空密布星辰,莫飞烟一路摸着路边的垂柳,缓步走到小路尽头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泳池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的光芒,在清白如练的月光下妖冶舞动。
然后,随着视线的深入,莫飞烟看到了在游泳池里似乎有一个人正在游泳。大半夜的,会是谁?管家吗?
她满腹狐疑地偷偷在往前走几步,借着清冷的月光努力地去看清游泳的那个人——邵宇!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使劲眨动了两下又眺望过去——没错,正双臂奋力划水,游得正欢的人是邵宇!按理来讲他那本应该失去活动能力的双腿,此刻正灵活的踢着水花,泳姿矫健的堪比专业游泳动员!
不用多想,莫飞烟豁然像是被人抽走力气一样,脚一软坐到了地上。邵宇根本就不是瘫痪,更不是傻子!
她抬起头,不甘心地又朝泳池瞧了过去,而泳池里的邵宇已经不见了,泳池水面还荡漾着剧烈的涟漪,刚才还有人游泳的池子现在空无一人!
绝对是邵宇!她知道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即便泳池里的人消失了,她也十分肯定自己刚才看到的绝对是邵宇!这才是邵宇的真面目!
顿时,她的心头猛地滋生出一股诡异的后怕和惊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跑。
在夜色朦胧中奔跑根本看不清道,她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撞到一股柔韧的‘墙壁’,突如其来的一顿让她脚下不稳,一下子就后仰过去。
“你跑什么啊。”就在她身子向后仰,马上就要摔到地面的时候,一只属于男人才有的强壮手臂迅速勾住了她的腰,把她接住又给抱了回来。
“你……”莫飞烟失神地看着面前的邵宇,震惊地哑口失言。
“飞烟,你怎么见到我这幅表情?”单手搂住她细腰的邵宇疑惑地问道,然后,他线条圆润的脸庞狡黠地绷紧了一下,下巴向上仰起,戏谑似地说道,“哎呀,被你发现了,见到我不是瘫痪,吓坏了吧?”
他怀里的女人没有回话,面容的表情纹丝未动,维持着刚才的模样,就跟丢了魂一样。
“飞烟,你怎么不说话?”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的身体愈发僵硬,邵宇扬起的头颅慢慢低下,黑褐色的眸子里泛着月色般的亮光,深深地直视着她,收回戏谑的口吻,问道,“你该不会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你一直是在装瘫痪吗?”良久,莫飞烟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她不是被吓坏了,而是太震惊。
她震惊邵宇演技精湛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震惊他可以把那么精明的邵博一直瞒在鼓里,震惊他如此之迅速的动作。他简直神出鬼没,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从泳池出来跑到这里,挡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她现在很肯定邵宇一直在装病,虽然是在询问他,可她说话的口吻却是无比确定。
“飞烟,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了事实吗?那就没有必要来问我了吧。”邵宇并没有松开她的腰身,强壮的手臂仍旧暧昧地圈着她的腰,而且圈的心安理得。他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的指腹触碰她小巧凝白的脸,轻柔地对她说:“实在是抱歉,我瞒了你这么久。每天装疯卖傻的过日子,我早已经过腻了。被你发现了也好,我就不用在你面前特意的演戏了。”
他温润的指腹覆到她的脸颊,顺着曲线柔美的脸部线条往她的下巴滑去。
莫飞烟反感地别过头,躲开他的触摸,继续询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的?汪大鹏和邵博都对我说过,说你的腿是你在2年前出国访问s国的时候,车子发生意外导致伤残。你当时住院以后,是腿真的摔伤了,还是你什么事都没有,从一开始就再装?”邵宇说的对,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就不妨多问几句,把事情的内幕了解的更清楚些。
“当时出了意外,我是真的受伤住院了,但是我的腿没有什么事,更没有摔坏脑子。就跟你现在猜想的一样,从一开始我就是装的。”看出她反感他的触碰,他没有像邵博那样愠怒,反倒自觉地垂下手,好脾气的微笑出来,“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既然是在装傻,那我第一次到南院别墅见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当时邵博骗你说我是佣人,你信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有这样一个好管家帮着你,肯定什么消息都会告诉你。当时如果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为什么还要袒护我,和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