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笑歌等人在门外,柳青云不多问也知道是为何。只是他不曾想到,白笑歌也会跟着琉千音去。
“本来就打算不辞而别,如今柳兄来了,倒显得有些尴尬了。呵呵!”
白笑歌晃着骨扇笑道,虽然口里说着尴尬,但是脸上却不见有什么尴尬的色彩。
“此次来祁城倒是玩得挺开心,这也是多亏了柳兄,白笑歌在这里先谢过。”
突然见白笑歌行此大礼,着实把柳青云吓了一跳,当即回话:“白兄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在一旁看着的冷轻言也是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白笑歌看起来也是挺讲义气的,还知道对人说声谢谢。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所以柳兄,保重了!”
白笑歌本来不是煽情之人,他也没打算跟柳青云道别的,但不知为何,有些话不说出口来他就觉得十分别扭。
白笑歌双手抱拳,还是第一次以一名侠士的态度跟柳青云作别。
柳青云自然回以相同的礼数,一脸正义凌然,“此去蓝璃阁路途遥远,路上又恐危险重重。纵然白兄武功高强,对付他人不在话下,但就怕小人出没。不如让在下护送你们几段路程可好?”
白笑歌一怔,眸子里的涟漪很快被骨扇一扫而过,随即又笑起来。有些事情,或许本来就在意料之中,但当真的发生时,却难免会有些惊讶。
“小姐,你看?”
待在轿内的琉千音自然是将一切都听在耳里,虽说她不在乎此行有谁,但柳青云跟杨欣却并不列在她的名单内。
况且这两人实在神出鬼没,无法定论。尤其是那柳青云,跟他相处的时间越长,琉千音就发现他越像自己曾经相识的人。可又总是想不起是谁。
“如此也好。”
琉千音正想着,那轿外的白笑歌依然答应下来。琉千音也没多说什么。这柳青云口上说的可是保护白笑歌,如若她拒绝了,倒显得自己失了礼数。
后来杨欣上轿,琉千音跟香药互看一眼,彼此不做声。
杨欣也显得有些尴尬,为了示好,特地先开口:“事先没打招呼实在抱歉,还望琉姑娘海涵。”
“既然觉得抱歉下去便可。”
琉千音用眼角打量着杨欣,语气里的不屑谁都能听的出来。
不知因何缘故,见杨欣的第一眼琉千音就讨厌。
杨欣一时语塞,面上红光肆意。或许她没料到琉千音会如此直白。
“那个……琉小姐可否告诉欣儿,为何这么讨厌欣儿吗?”
这话说的楚楚可怜,那双宛如银杏大的眸子此刻水光闪闪,好似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来。
杨欣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不敢大肆妄为的看琉千音,只能小心翼翼的抬眸打量,生怕下一秒琉千音就会发怒降罪自己。
琉千音实在受不了杨欣卖弄可怜的模样,便干脆撇过头去不理,装作没看见。
这轿内的气氛自然是尴尬无比,但轿外却又是一番景象。
白笑歌,柳青云跟冷轻言三人本就有些交情,加上柳青云爽朗,白笑歌又跟谁都是自来熟,这一路上,必然是热闹极了。
不过冷轻言到底是冷漠寡言,他对柳青云本来就心存几分芥蒂,因此很少插话。除了白笑歌偶尔过来戳弄他几句,一般冷轻言是不说话的。
不知不觉,六人走出祁城,那巍峨耸立的高山映入三人眼帘。
这座山顶上方,正是那七宫第三的玄灵殿,见到那玄灵殿,三人各怀心思,彼此无言。
那山顶上方,却见一人影伫立,那人影迎光而战,眸子里藏匿着阴险狡猾。他身边站着一白衣这男子,这男子正是那活门门主,百君。
这两人向下看着,眼看那轿子越走越远。百君有些按耐不住了。
“殿主,这琉千音害死死门门主,不顾我玄灵殿声威,如今当真要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去?”
虽说他与死门门主的交情不是多好,但这事关玄灵殿的名声,这口恶气他可咽不下。若是传出去了,江湖中人可会认为玄灵殿不比蓝璃阁。
顾禅当然知道这百君心中所想,但凡成大事者怎能顾及几条人命。况且,他也没说放过那琉千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顾尘笙说了什么?”
百君愤愤不平的敛去脸上的不满,恭恭敬敬道:“少主临走前只说,此一去不回。”
忽一阵冷风吹来,百君蓦地抬眸看向眼前的殿主,只见自那人身上散发出一阵幽暗之气,瞬间涤荡开周围的云雾。
百君低头不语,眸子里悠然闪过一丝害怕。许久,他都没见顾禅这样过了。
顾禅望着山下渐渐驶来的马车,攥紧的拳头悠然松开,随即看向百君。
“贵客临门你先去接应,我随后就到。”
百君微微点头,瞬间闪身而去。
顾禅叹出一口气来,转身回殿。不一会儿,他口中的贵客走至悬崖那边。
百君正巧赶来,按住正门处的一块安格,轰隆一声,一道翠绿色的天桥从正门底下慢慢伸出,像是阶梯一样一层一层展开。
只是见到桥那边走来的人,百君全身上下都警惕起来。这人怎么会来!
随着天桥展开,正门也慢慢被打开,两排侍卫自门内纷纷跑出,毕恭毕敬的站在门的两侧,准备迎接前来的贵客。
“哈哈哈,这排场当真是折煞老夫了!”
自桥那边传来一阵饱满且温和的声音,顾禅从门这边慢慢走来,笑的灿烂无比。
“丞相光临乃玄灵殿大事,如此排场着实简陋,还望丞相见谅。”
“哈哈哈!”
两人在桥上见面,仿偌相识许久的故友。
随后那左丞相走进玄灵殿中,与顾禅一同坐在玄灵殿正厅,左丞相主上,顾禅在下。
在左丞相面前,顾禅表现的毕恭毕敬。
“不知丞相光临有何贵干?”
左丞相坐在最高的位置,还是平日那温和的脸,只是眸子里不再是平常的色彩。此时的他,多了份阴险,狡诈。几乎是与顾禅同出一辄。
“你也别那么站着了,坐下来吧。”
看顾禅站着,那左丞相也实在不好意思。顾禅领命,在丞相身边坐下来。
“这几日因殿内有诸多事宜,没来得及去拜访丞相,还望见谅。”
“你我又何须如此客气。”
左丞相显得满不在乎,只是环顾着空荡的大厅,不免有些无聊。“顾尘笙那小子呢?老夫到想与他好好聊聊。”
顾禅眸子一怔,随即笑道:“笙儿去京城了。”
“哦!竟然去京城了。”
对于顾尘笙去京城,丞相显得有些吃惊。他本来还打算临走前也把顾尘笙带走,没想到顾尘笙竟然先走了。
“那看来老夫要提前回去了。”
顾禅只笑不语,心中却百味交集。后来又问:“不知丞相光临有何贵干?”
左丞相这才看向顾禅,微微笑道:“朝中大势你可知否?”
“在下愚笨,还请丞相指点一二。”
左丞相拿过手边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下,“这朝中大势就宛如这杯中的茶水跟茶叶,看似分明,实则早就融为一体。”
顾禅心生困惑,不解的问道:“那依丞相所言,朝中大臣已经真心归顺楚云南了?”
“其实也不然,凡朝廷之人皆知,朝中分为两派实力,一则是以白将军为主,一则是以老夫为主。”
顾禅不语,静静听着。
“但现在,却又生出一股势力来,这股势力实在不容小觑。”
“可是千愁?”顾禅试探着开口,见左丞相眉毛微皱,顾禅就认定了自己猜得差不多。
“千愁,一个忽然蹦出的女子,一个现如今深得圣上喜爱,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之打造千愁宫的女人。”
说起这千愁,左丞相眼里便不由得流露出杀机。他的大业绝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千愁确实来势汹汹。”顾禅附和着,说起这千愁,顾禅也很是无奈。
“玄灵殿曾派人马各方调查,可是却始终不曾得到千愁的身份来历,这千愁,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人。”
“就算是死人,也有生平来历。况且这还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人来历给调查清楚。”
“是。”顾禅恭恭敬敬领命,一会儿又听到左丞相说:“必要时可杀了她!”
自那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随即消失不见。顾禅领命,嘴角微弯。
“好了,我来这里也有些时辰了,该走了。”说罢,径自起身,不等顾禅说什么,已然出到殿外。
顾禅送左丞相离开,临到悬崖之际,两人又秘密交谈几句,丞相这才离开。
丞相离开后,百君又出现在顾禅身边。
“殿主,这左丞相此次前来属下认为来者不善啊!”
听罢,顾禅哈哈大笑,令百君百般疑惑。“殿主为何发笑?”
“你当真认为左丞相是为了那日我们攻击他而来?”
百君见顾禅这般说,自然就知道了左丞相此次前来的目的并非如此简单,只是他到底是疑惑的。
“属下愚钝,还请殿主指点一二。”
顾禅看着走远的人影,眼底被一股阴险狡诈占据。他微微启唇,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阴谋重重。
百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后来顾禅全盘解释清楚,这百君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些事情里竟有着如此大的阴谋。
“那要不要让属下派人保护丞相?”
顾禅摆摆手,只说:“如今祁城,除了我玄灵殿,谁还敢为所欲为。”
百君抿嘴微笑,直说“是”。
玄灵殿脚下,一参天松树上,有两人相拥而眠,眉眼挂着淡淡的笑容。
后吹来一阵冷风,使得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双眼。一不留神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没事吧?”
背着两柄大斧的紫女一脸担心向下看去,满嘴树叶的南天坐起身来,呵呵笑着。
“没事,这算什么。”
紫女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随即站起身来向着远方看去。只见那一辆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白笑歌他们都走远了,我们还要追上去吗?“
南天摇摇头,不知所措。他们接到的任务根本就不是刺杀白笑歌,而是跟踪白笑歌。如今白笑歌离开祁城,给他们的任务清单上也没有说要继续跟着。
“先回去复命再说。”
“好。”
紫女跳下树来,与南天一同向前走,不偏不倚,正碰上了从玄灵殿出来的左丞相。